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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拂绿听到门外的动静，急忙穿好衣服提了灯出来。昏黄的光照亮一隅天地，拂绿抬高手臂一看，见柿子树上趴着一抹矮小的身影，明显身量未足。

&esp;&esp;竟是个孩子。

&esp;&esp;揽霞此时也看得清楚，“小毛贼，你既然敢偷东西就要做好被制裁的准备！你给我下来！”

&esp;&esp;面对咄咄逼人的揽霞，树上的孩子一声不吭，似乎只要不做声，就能从这可怕的场景摘出身去。

&esp;&esp;揽霞失去耐心，“不下来？那就我上去！”

&esp;&esp;她正挽起袖子打算爬上树去，谢渺也走了出来。

&esp;&esp;她连忙告状：“小姐，奴婢睡得正好，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出来一看，原来是个小贼在偷柿子……奴婢这就上去抓她下来，明儿扭送到刑部去！”

&esp;&esp;“我、我不是贼，你们不要送我去牢里！”树上传来一道颤抖地、带着哭腔的细细童音。

&esp;&esp;谢渺皱了眉头，循声望去。一个灰扑扑的身影正趴在树上，看不清脸和表情，但从声音来听，已经吓得不轻。

&esp;&esp;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巡夜尼姑问道：“谢小姐，可是院子里出了事？”

&esp;&esp;谢渺看了眼拂绿，拂绿立刻捂住揽霞正待开口的嘴。

&esp;&esp;“惊扰师太了，院里无事，是我的丫头睡觉梦魇，现下已经好了。”谢渺提高声音道。

&esp;&esp;待巡夜尼姑离开，谢渺提了灯走到树下。

&esp;&esp;她问：“你是何人？”

&esp;&esp;树上的孩子静了半晌，弱声道：“我是住在山下的正经人家，我不是小毛贼。”

&esp;&esp;谢渺道：“既不是贼，还待在树上做什么？”

&esp;&esp;孩子缩了缩身子，指向揽霞，声声控诉，“她说我是贼，她要送我去刑部大牢，她要让大人罚我去边疆种地！”

&esp;&esp;被捂住嘴的揽霞：“水让泥透沃德识字（谁让你偷我的柿子）……”

&esp;&esp;谢渺道：“拂绿，将揽霞带进去。”

&esp;&esp;拂绿照做，院子里只剩下谢渺和树上的孩子。

&esp;&esp;谢渺朝她招招手，温和地道：“她走了，下来吧。”

&esp;&esp;孩子犹豫着，“你、你是她的小姐吗？”

&esp;&esp;谢渺道：“是，她听我的话，不会再来抓你。”

&esp;&esp;孩子问：“那你会送我去刑部大牢吗？”

&esp;&esp;谢渺哭笑不得，“这是清心庵里的柿子树，与我有何干系？我即便去上告，人家也是不管的。”

&esp;&esp;“那你走远些。”

&esp;&esp;谢渺站到墙角，见树上那人灵活地爬下来。她看着八九岁的模样，扎着双髻，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裙，脸上脏兮兮的，唯独一双黑黢黢的眼在夜里分外明亮。她手上提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个柿子，见谢渺看过来立马藏到身后。

&esp;&esp;她表情警戒中带点忐忑，仍在为自己辩解：“柿子熟了，再不摘掉到地上就可惜了。”

&esp;&esp;“嗯。”谢渺道：“确实是，今晚上我们用饭时就掉下一颗，砸到了揽霞的脑袋。”

&esp;&esp;“揽霞是谁？”

&esp;&esp;“就是刚才喊着要抓你的那个。”

&esp;&esp;女童咧嘴一笑，好不开心，“砸得好。”谁让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贼，还要扭送她去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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