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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这一载已够辛苦,溟儿又是一旦决定,便要做好了的性子,由着他相帮处理政务,他虽未阻拦,心中却总是不舍,而今得了空,怎么都得好好补偿了他才是。祁溟月听了他的问话却并不答话,只是笑着往炫天殿行去,一路走过,宫人侍女莫不觉得奇怪,月皇陛下待人温和亲切,却总是令人觉得遥不可及,她们平日里只能见到殿上之威,何曾见到这般的月皇陛下。本就俊美无双的容颜,衬上了那般的笑意,仿佛散发出某种光华,皇袍在身更添威仪,雍容优雅之间,随着他的每一步接近,都让人忍不住屏吸,颊上不由自主的会泛出热度。才心头乱跳的退至一旁行礼,便觉天帝陛下似乎朝她们身上扫了一眼,目光冰冷,虽一掠而过,她们心中却倏然一惊,不知何事引得陛下不快,垂首俯身,一时间惶恐至极。不知为何,天帝陛下与月皇陛下在一起的时候,宫里倒霉的人总是多些。祁溟月一路走过,没去在意周遭那些侍女宫人的反应。他与父皇之间两人定情已久,可这个男人的霸道和独占并未改变,他若是对哪位大臣稍微假以辞色,那位大臣便会被调出都城,纵然没有行差踏错之处,也会有莫名的缘由落上。总之,父皇是不容许他对旁人露出和悦之色的,说是为君不可与臣子太过亲近,但他哪里会不知道,实则还是这个男人的独占欲作祟罢了,为此他只得注意了,免得又因他而连累了无辜的臣子,到时再要找人填补空缺也是麻烦。回了寝宫,祁溟月踏入房门还未来得及站稳,便觉身后的那双手环在了他的腰间,往后倒去,只听耳边含笑的语声拂过,“溟儿为何不答?莫非是在生气父皇未与你商议便定了此事?”薄唇近在耳畔,随着说话时的动作时不时的从他耳边轻轻擦过,口中虽在问他是否生气,含着笑意的语声和在他耳边舔舐的动作却看不出半点担心,祁溟月不由侧首轻瞥了一眼,“父皇岂非明知故问。”祁诩天收紧了环抱着他的手,让身前之人更近的靠入自己怀中,薄唇含住了他的耳垂,一吻之后沉沉轻笑,“若是溟儿不曾生气,为何一路都不理睬我,让父皇好一阵担心。”“父皇有何可担心的,溟月总不会驳了你的心意,怕我辛苦,不愿我整日留在宫里为政务而忙,这些你以为我会不知?”转过身,祁溟月环抱住了他,问出口的话本没打算要等回答,却听到耳畔传来低语。“自然是要担心的,若是溟儿一时不快,不让父皇碰你,那该如何是好?”低语声夹着暧昧的笑,祁诩天玩笑似的这么答了,一把将怀中之人抱起,走到了软榻边才轻轻放下。他知道溟儿不会对他的打算有任何意见,溟儿对他的信任亦如他信任溟儿。指尖穿过束起的发,缓缓挑开了丝结,黑发上的那抹赤金被取下,瞬间散下的发在枕边铺呈墨色,祁诩天俯身,在那片墨色上落下亲吻,又解下了自己的发冠,躺在了他身旁。祁溟月看着他躺下,侧身将他搂住了,带着笑意靠近他的怀中,“父皇分明知道此事绝无可能,何必拿来玩笑,再说……父皇若不碰溟月,便该轮着溟月碰父皇了,从这里……到这里……”修长的指在祁诩天胸前划动了几圈,随着轻缓的语声又往他身后移去,还未触及某处便被握住了,把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祁诩天将他又抱紧了些,“溟儿若是再招惹下去,父皇可要忍不住了。”耳边的话存着警告之意,祁溟月轻笑,这几日来许是顾及着他的身体,父皇在床榻之间比起往日收敛了不少,虽有亲吻拥抱,却未真正要了他,每回从议事殿内回到寝宫,也都只是相拥而眠,再没有其他。“照父皇所言,忍耐到今日,便是为了出宫之事了?”不想让他带着不适上路,这几日才未碰他,看来父皇是早已做了出宫的打算。祁诩天点头,垂首抬起了怀中之人的脸,注视着他勾起了薄唇,“若不是如此,父皇岂会连着几日都忍着不尝溟儿的身子,为了不让溟儿路上辛苦,便只能由我来辛苦了,等出了宫,溟儿可要好好补偿父皇才是。”“父皇若是想要补偿,溟月奉陪。”下颚被抬起,祁溟月瞧着眼前那双泛出暗色的鹰眸,含笑投去了一眼,“不过在此之前,父皇可是该先让我知晓此行是往何处去?”出宫只怕并不只是为了歇息休养那般简单,而上朝时所说的行宫也未必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祁诩天并不意外他有此问,世上最知他心意的便是溟儿了,搁在月白之上的手在腰臀之间轻抚着,他答道:“溟儿随父皇去了便知,此次出宫确是为了让你歇息几日,其他的不需溟儿考虑,在位一载,你做的已够多了,再辛苦下去,父皇便要后悔当时的决定了,早知如此,那莲彤和安炀还不如不要,也免去了溟儿一番心思。”他人求之不得之事在父皇口中说来倒像很是勉强,祁溟月摇头叹笑,“情势所迫,不得不要,而今父皇又拿此事来说,不嫌太迟了些?而今天下尽属苍赫,诸事已定,该费的心思也都费了,父皇若是不舍心太多,自己先多歇息一些,如此一来溟月便也不会相陪着辛苦。”向来是如此,两人一同处理国事,一同用膳安歇,若真是政务繁忙,他怎么也不会留父皇一人在御书房内,总是相陪一旁,两人各自担去一些,也就不会觉得如何辛劳。祁诩天闻言叹了口气,却是笑着说道:“父皇知道溟儿的心思,只是想着快些解决了那些麻烦,有了闲暇便可带溟儿出宫去,却累的溟儿为我担心了。”语声带笑,落在耳边,同时落下的还有那双薄唇,从耳际一直往下,直至触到了他的唇上,祁溟月只觉腰间的手轻抚着,将他的身子更深的往那透着冷香的怀中按去。“今日起得早了,溟儿再歇会儿,过几日安排妥了,我们便出宫。”在那双柔软的唇瓣上轻吻,祁诩天拥着他一起合上了眼。两人相拥而眠,宫里上上下下却都忙开了。两位君王一起出发去行宫,绝对算不得是件小事,在刘易的安排下,各方负责的官员立时准备起来。王撵仪仗,侍卫随行,又通知了一路之上的大小官员,因着平日里的君王之威,一旦有事吩咐下来,谁也不敢怠慢拖延,没几日,便都把事情安排妥了。待出发之日,满朝上下在帝宫内恭送出行的队伍,望着浩浩荡荡的一行远去,他们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却又开始担心起另一事来。群臣都打定了主意,两位陛下不在的这段时日,他们必须多加小心,万事谨慎,免得待两位归来,从他们身上寻出什么差错。队伍往北面而去,此行要去的行宫便在那里,刘易骑着马随在王撵旁,走了不多远,示意得令先行一步,快马扬鞭,不一会儿便离了队伍,往前而去。另一侧的山上,有两人的身影骑在马上,一人白衣如雪,纱笠垂肩,一人身着紫袍,有半张金色面具覆于脸上,两人注视远去的队伍,相视一笑,不一会儿,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话音。“陛下。”刘易策马而来,停在了两人身后。“主子!”欢快的笑语声在刘易话音落下不久便随后响起,跃来的两道身影一个活泼一个温婉,正是红袖和莹然二人。(三)难得出宫远行,两人都满脸欢喜,这回听说能随着月皇陛下一同出宫,差点便叫她们欢喜的连觉都没睡好。“既然都到齐了,这便走吧。”祁溟月朝身旁之人示意,“诩。”祁诩天点头,“往东。”御驾北行只是掩人耳目,他们此行究竟是要去何处,只有一人知道。祁溟月骑在马上侧首朝并驾之人瞧了一眼,父皇至今仍未告诉他究竟是去哪里,他也不问,总之到了便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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