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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1页）

&esp;&esp;他不太能记起剥离朱雀血脉之前是什么光景了，太久远了，只记得那时自己年轻又笨拙，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

&esp;&esp;原来那时身体这么轻。

&esp;&esp;此时，盛灵渊能明显感觉到血流速度快了不少，血的温度高了，倒也不至于烫，只是有一点痒，像很冷的人突然泡进温水里的那种痒法。

&esp;&esp;哦，不对，痒也不全是血的原因，盛灵渊伸手往脖子后面一摸，摘下根羽毛——那玩意卡他头发里了，正好搔着他的脖子。

&esp;&esp;“先生养鸟吗？没看见啊，关阳台上了呀？”工人正在卧室里装床，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师傅的十分健谈，一直找他搭话，“这是什么品种，毛这么红？”

&esp;&esp;盛灵渊想了想，回答：“鸡——在厨房里。”

&esp;&esp;师傅愣了愣：“现在连鸡都这么时髦狂野了？”

&esp;&esp;“是啊，”盛灵渊点点头，“野鸡。”

&esp;&esp;宣玑从厨房给师傅拿饮料回来，正好听见这一句，抬手在他头发上揪了一把。

&esp;&esp;盛灵渊：“……”

&esp;&esp;宣玑得意洋洋地冲他笑，想起某一次的旧账，压低声音翻小碴：“诛我九族嘛，陛下，别客气。”

&esp;&esp;盛灵渊没吭声，只是很温柔地把那根羽毛插在了宣玑的毛衣上，轻轻地在他领口拍了拍。

&esp;&esp;宣玑被他拍软了半边，忍不住反省自己，晕头转向地想：“我刚才是不是太幼稚了？”

&esp;&esp;就听盛灵渊在他耳边说：“你不是说你不掉毛吗，神鸟？”

&esp;&esp;宣玑：“……”

&esp;&esp;盛灵渊一场长梦，在东川、赤渊与度陵宫之间来回逡巡，太久没有做过梦，醒来三魂仿佛颠倒过一次，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见满眼火红的鸟羽铺满双翼，被窗外斜扫而入的阳光镶了一层金边，密不透风地裹着他，不由得怦然心动。

&esp;&esp;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sp;&esp;宣玑脑子一热，忘了自己就卡了个床边，一翻身掉了下去，翅膀顺带卷了个盛灵渊。陛下多年来行走坐卧都有规矩，晚上什么姿势躺下，早晨就什么姿势起来，头发丝都不乱一分，头一回这么斯文扫地。

&esp;&esp;拜那鸟人所赐，盛灵渊颠倒的神魂稀里哗啦地摔回了原位。

&esp;&esp;“劳驾，下次要叫醒我，在枕边叩一下就行，没必要这么……”盛灵渊艰难地把缠在宣玑翅膀上的头发解下来，“兴师动众。”

&esp;&esp;宣玑一言不发，是可忍孰不可忍，从地上爬起来，他

&esp;&esp;肖征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这里头我嫌疑最大？”

&esp;&esp;宣玑惊奇地问：“是什么让你突然对自己产生了全新的看法？”

&esp;&esp;“我……我全家上下几代人，连亲戚都算上，就只有我这么一个特能，我们家或许根本没那个基因，如果我的特能不是天生的呢？如果我的特能觉醒跟碧泉山……里头的什么妖族有关系，那……有没有可能，这个特能本来不是我的？有没有可能我其实只是个普通人，碧泉山里的……什么东西附在我身上了，才让我产生了‘特能’，然后它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出来，像那个……第二人格，梦游什么的，它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esp;&esp;肖主任可能是加班把脑洞加豁了，一发不可收拾地放飞了想象力，即将出演白天“人模”、晚上“狗样”的双面杀手。

&esp;&esp;宣玑打断他：“停，肖主任，打住，你是不是最近‘天黑请闭眼’的狼人杀打得有点多？”

&esp;&esp;肖征：“可是……这一堆事，恰好都是在我调回总部之后发生的。”

&esp;&esp;“也恰好是在黄局调到局里才发生的，还正好是我报道那天——据我所知，妖王生前没有拖延症，他的影应该也不会遗传这毛病。”宣玑安慰他说，“再说，你要是从小就有双重人格，也不能潜伏到现在快更年期了才发作吧。”

&esp;&esp;肖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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