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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1页）

&esp;&esp;赵彦宏还不知自己摊上事儿了，问：“谢先生以为如何？”

&esp;&esp;谢危将诗稿递还，神情古怪：“我倒不知这诗原来不入流，有这么差。”

&esp;&esp;赵彦宏终于听出话锋有点不对来，添了几分忐忑：“您的意思是？”

&esp;&esp;“哦。”谢危一副不大好意思的模样，勾着修长的食指，在自己挺直的鼻梁上轻轻一搭，歉然一笑，“赵先生见笑，此诗实是区区不才在下旧日之戏作，胡乱诌成，上不得台面，岂敢班门弄斧，肆意评判？”

&esp;&esp;赵彦宏当时就傻了。

&esp;&esp;谢危却演得真真的，面容一拉便看了姜雪宁一眼，道：“想来是宁二姑娘在偏殿里同我学琴的时候见着，顺手‘借’走了吧？”

&esp;&esp;事后倒没听说谢危如何。

&esp;&esp;只听人说那赵彦宏回去之后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夜里对着灯盏叹气，白天见了人恍惚，，又在朝中上个台阶，到底不可小觑。

&esp;&esp;谢危坐在茶桌这一头，待那滚水在壶中浸得片刻，便将壶中水倾入茶海中，而后揭了茶盖起来，嗅闻盖上留香，抬眸见她神游天外，淡道：“这几日来叫你静心，你半分窍门没学着，随时发呆走神的功夫倒越见深厚。到如今我都有些怀疑，宁二姑娘这团败絮里说不准没藏什么金玉。又瞎想什么？”

&esp;&esp;姜雪宁这才回神。

&esp;&esp;她倒觉着这些天每日正殿里静坐一时辰，偏殿里静坐一时辰，原本坐下就憋不住躁得厉害，现在能坐下来就开始神游天外，已经是一种长足的长进了。

&esp;&esp;可也不敢同谢危顶嘴。

&esp;&esp;她咕哝：“谢先生高升，多成了掌院学士，比我爹都厉害了，学生替您高兴。”

&esp;&esp;这段日子她嘴还怪甜的。

&esp;&esp;只是此事于谢危而言却没面上那么简单。

&esp;&esp;借奉宸殿中为乐阳长公主讲学的这几位先生清洗翰林院，实在是情势所迫，便是做得再无痕迹，为有心人注意也难免觉得他工于心计，急功近利。

&esp;&esp;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esp;&esp;若有时间，他可以做得更不着痕迹，可玉如意一案越查越紧，腥风血雨不日便将到来，他再不握着点什么实在的权柄，焉知不会失去对全局的掌控？

&esp;&esp;谢危并不解释，只垂了眼帘，道：“宫中用纸皆有定例，颇有忌讳处。你那边内务府送的都是冰翼纸和白鹿纸，前些日我给你的那页却是宫里澄心堂储的纸，明日你来记得带了放回我处，免得叫人见了生事。”

&esp;&esp;这样小的细节他都要注意，也不怕操心太多将来头秃？

&esp;&esp;不过姜雪宁也知宫中一言一行都要慎重，腹诽归腹诽，这件事却是记在了心里。

&esp;&esp;喝过茶，外面有个面生的小太监来给谢危送邸报。

&esp;&esp;她见那太监似乎有话要讲，便躬身辞了谢危从偏殿里出来。

&esp;&esp;回仰止斋的时候，只见着慎刑司的人从内宫的方向拖了好几名塞了嘴的太监经过，个个身上带伤，奄奄一息，一看便知是受了酷刑，不知要怎么发落。

&esp;&esp;姜雪宁便不敢再看，埋头顺着宫墙脚下走过。

&esp;&esp;山雨欲来的气息忽然就笼罩了整座宫闱。

&esp;&esp;但她想仰止斋中都是伴读，该与如意案扯不上关系。

&esp;&esp;谁知道就是这一晚，众人都坐在流水阁里温书的时候，一名持着拂尘的太监阴冷着一张脸，竟带着浩浩荡荡一帮人闯进了仰止斋，手一挥便道：“都给咱家仔细搜！”

&esp;&esp;一帮伴读大都没有见过这样吓人的场面，一时惊慌失措。

&esp;&esp;姜雪宁也意外极了。

&esp;&esp;她可不记得上一世如意案的时候有人来搜查过仰止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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