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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esp;&esp;他背着手，望着眼前的女儿，语气中颇有些无奈：“我也想说一个你的心仪之人出来，回绝了这门亲事，所以你得告诉爹啊。”

&esp;&esp;就是没有，所以才说不出来啊！

&esp;&esp;顾瑜政看顾锦沅不说话：“那你告诉我，你想嫁给太子吗？”

&esp;&esp;顾锦沅抿了抿唇，抬头坦然地看着他，无奈地道：“父亲，女儿真得不知道。”

&esp;&esp;她本来正准备着一边吃着太子给的粽子，一边想想这个关系到自己接下来命运的事情，结果他这就来了，所以她还没来得及想。

&esp;&esp;顾瑜政一怔，他看到了女儿清澈的眸子中流露出的那丝迷惘，那是这个女儿出现在他面前后竹林里的埙声

&esp;&esp;那天晚上，顾锦沅也没想明白自己的心思。

&esp;&esp;最初她来燕京城，是不服气，是心存怨愤的，看似平静的外表和心境，其实隐隐存着一种愤懑，她想知道为什么她娘会死，想知道为什么外祖母临死前自始至终不提及父亲一句，她想知道的太多了，甚至于当年外祖母一家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沦落到那个地步，她也想知道。

&esp;&esp;当然她又是自私现实的，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并不能在这燕京城里翻云覆雨，所以也仅仅是想知道而已。

&esp;&esp;她想着，自己看过外祖母和母亲长大的这燕京城，尝一尝外祖母口中所提及的丰益楼点心，如果还能活着，最后还是要离开，离开去哪里，干什么，没想过。

&esp;&esp;或许还是应该回陇西，一个人守着母亲和外祖母的坟茔，以后或许会嫁给一个打猎的汉子，一个不知道燕京城，也没到过燕京城的人，然后安静地了此一生。

&esp;&esp;这是她早就想好的。

&esp;&esp;但是现在，却有一个太子，莫名地要娶她。

&esp;&esp;而她竟然在认真地思考是不是要嫁给他的问题。

&esp;&esp;顾锦沅抱着脑袋，苦闷地坐在矮榻上，她心里明白，当自己竟然不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而是在认真思考要不要嫁给他的时候，其实自己就已经不是过去的顾锦沅了。

&esp;&esp;想了这么一晚上，她还是挣扎，整个人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一个顾锦沅说，她想回陇西，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另一个顾锦沅说，其实太子也不错，甚至心底浮现出一个羞耻的想法，当他抱着自己的时候，感觉还挺好的。

&esp;&esp;如此半宿没睡着，睡着后，恍惚中都是梦，梦一个比一个光怪陆离，她梦到了太子那双荒芜到仿佛万里冰封的眼睛，梦到太子抱着自己亲得不能自已，梦到了自己站在护城河堤上为他饯行。

&esp;&esp;到了最后，她竟然梦到了许多的羽箭，那些羽箭全都飞向太子，而太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esp;&esp;她大惊，拼命地喊着让他躲开，他好像听到了，却只是远远地看着，根本一动不动。

&esp;&esp;顾锦沅急得恨不得飞过去，只是脚底下却丝毫动弹不得。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她猛地醒来，醒来后，却是大汗淋漓，就连锦被都要湿了。

&esp;&esp;她大口地喘着气，再次闭上眼睛，前面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已经模糊了，只是最后那一幕，却是在眼前，清晰得就像真的一样。

&esp;&esp;染丝听到动静，听了，忙问怎么了，她深吸了口气，让染丝给自己取一件新的里衣来，又要了一点茶水，这才平静下来，只是再怎么样睡不着了，就斜靠在那里，将帷帐撩起来，看着窗棂外头。

&esp;&esp;窗棂外头隐隐可见那紫藤架的影子，让她忍不住想起来顾瑜政，也想起来太子。

&esp;&esp;太子曾经从她手里拿走一片紫藤，说让她不要总想着干坏事。

&esp;&esp;其实没有爹娘的孩子，从小到大除了外祖母，没人管她。如今外祖母早走了，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也不会有人来规戒她的言行。

&esp;&esp;之前他那样，她是气恨得很，觉得他这人莫名，管那么多做什么，但是如今回想，竟多少带着几分暖意，仿佛这个人很在意自己，像是管着一个孩子一样来管自己。

&esp;&esp;她又想起他垂着眼睛，眉梢带着那一抹风情的样子，说不在意，那是假的，其实那么一眼，心就被撩起来。

&esp;&esp;他是真心想娶自己的，因为想娶自己，愿意放下太子高居云端的姿态，对自己低声下气。

&esp;&esp;这么想着间，竟是辗转难眠，睁着眼睛到天亮。

&esp;&esp;既然天亮了，自然是要起来，顾锦沅略做洗漱，便过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老太太看上去颇为不自在，显然她昨天说的那些话，已经有人和她提过了。

&esp;&esp;顾锦沅淡淡地请了安，便要回来，老太太却拉住她的手，让周围退下去，然后和她说知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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