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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2页）

&esp;&esp;等等等等。

&esp;&esp;周进看都没看，唇边吐出青白色烟雾。

&esp;&esp;完全不理解方璃为何要旧事重提。

&esp;&esp;方璃手指捏紧报纸一角，“为什么……”她转过头，揪着眉毛，“写的全都不、是、事、实！”

&esp;&esp;周进弹了弹烟灰，像是很轻地笑了下，“难道不是事实？”

&esp;&esp;方璃看着他漆黑的眸，忽然间明白了，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esp;&esp;“我爸他……”

&esp;&esp;方璃捂住嘴唇，越想越不对。

&esp;&esp;“是我爸……”她猛地看向他，黑黝黝的瞳仁里透着浓浓愧疚，“那你当时判刑，不会也……”

&esp;&esp;方璃胸腔剧烈起伏，深深地吸了口气，颓然坐在床边，

&esp;&esp;“为什么呀，这跟我爸说的不一样，他明明不是这样答应我的，为什么会这样……”

&esp;&esp;周进缓缓抽了口烟，眉心紧蹙，已是十分不耐。

&esp;&esp;方璃眼泪扑簌簌落下。

&esp;&esp;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对周进很愧疚，很感激。

&esp;&esp;当年，她去夜市上画画，认识了小俊和周进。

&esp;&esp;她迷恋周进，再加上同父亲闹得不合，她一次次不回家，到夜市上找他们。

&esp;&esp;周进提醒过她的，也警告过她的。

&esp;&esp;但方璃那时候才十五六岁，哪里知道社会险恶，反而对这些市井氛围浓郁的地方颇感兴趣。

&esp;&esp;然后，就真的出事了。

&esp;&esp;再然后，方建程对她说，“你就乖乖待着，什么都不要想，所有事情爸爸来处理就好，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当作和你没任何关系。”

&esp;&esp;但方璃哪里知道，方建程还真的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真的和她没有了一丁点关系。

&esp;&esp;方璃那时候反复提到周进，恳求父亲救救他，确保他没事，方建程的回答也是——

&esp;&esp;“放心吧。”

&esp;&esp;

&esp;&esp;周进把摊开的报纸叠好，随意放在桌角，转过脸，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方璃。后者根本不敢看他，头埋到胸前，一直都在重复：“对不起……”

&esp;&esp;十五岁的她太懦弱了，而且真的是很害怕很害怕，她从没有看报纸的习惯，方建程也限制了她的自由，每天就在医院里静静发呆，什么都做不了。

&esp;&esp;后来知道他坐牢，但父亲给的答案是：“没办法，他确实伤了人。”

&esp;&esp;方璃被“保护”得太好，甚至不知道处理的过程。

&esp;&esp;她愧疚，歉意，后悔，却也无可奈何。

&esp;&esp;方璃用力摇摇头，根本无法想象，在这种情况下，周进出狱后，为什么没有记恨她，反而还一次次帮她。

&esp;&esp;她想起那天在海边，王钊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当着几个同学的面，周进为了她的名誉，也是什么都没说，宁愿自己被误解。

&esp;&esp;那两年前……

&esp;&esp;方璃咬住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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