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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华金在一旁看得难受，那些人目光各异，猎奇者有之，恐惧者有之，仿佛司空斛是什么装载魔气的壳子，又仿佛是什么供人观赏的珍奇异兽。

&esp;&esp;而被围观的司空斛始终是这样压着魔气，谁都不理。

&esp;&esp;华金又等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esp;&esp;也许华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司空斛的这点善意来源于何处。是因为他是陆僭的弟子，还是因为他是蒙青童的转世？

&esp;&esp;洞中重归寂静，那颗小光点又晃了进来，在结界上蹭了蹭。

&esp;&esp;见结界没有什么反应，它索性“咚”地一头撞了上去，同时现形发声：“喂！”

&esp;&esp;司空斛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esp;&esp;小灵芝精索性张开双臂，往圆形的透明结界上一趴，“喂！”

&esp;&esp;小灵芝精也是在洞里被憋得久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活物，还是这么个闷瓜，顿时颓唐，转而躺在结界上自言自语了起来，“你得说话呀，你不说话多无聊？喂，刚才那个漂亮婶婶是你娘吗？她说你疼，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把魔气散出来？现在人都走了，你放心散开呗，锁魔阵伤不了你……”

&esp;&esp;它絮絮叨叨了不知道多久，司空斛冷不丁开口打断了它：“你该走了。”

&esp;&esp;小灵芝精转回头，看见司空斛居然睁开了眼睛，不由得诧异道：“啊？”

&esp;&esp;司空斛凝视前方，像在等待什么人一样，心不在焉道：“我师父来了。”

&esp;&esp;小灵芝精凝神细听一阵，半晌才听到了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它猛地一缩，变回光点，灰溜溜地躲到了角落里。

&esp;&esp;司空斛现在五感空前通透，耳力几乎能听得到洞外丹青崖上紫玉兰树枝被山风拂动的沙沙声，遑论有人进洞。

&esp;&esp;隔得老远，他就听到了熟悉的陆僭的脚步声，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步调。

&esp;&esp;另一个人有不少问题，连珠炮似的，“大师兄，你这胆子也忒大了，不是说你当年避世去了吗？怎么居然是去找大师姐的魂魄了？……不不不你别多想，我对大师姐真的没什么，我们那亲结到一半她就提刀跑了，我就是纯好奇啊！”

&esp;&esp;陆僭没说话，脚步不停，向前方黑暗中走去。

&esp;&esp;最里面的山洞里隐约流动着金红法气光泽，赤书焕深吸一口气，跟着陆僭走了进去。

&esp;&esp;锁魔阵中，司空斛盘膝而坐，两手搭在膝头，颇为乖巧，看不出是什么魔物。

&esp;&esp;赤书焕凑近一点，像剖白

&esp;&esp;司空斛猛地起身上前，一掌重重拍上结界，怒吼道：“师父！”

&esp;&esp;结界被冲得滋滋作响，金光噼啪，陆僭这次终于认真看了他一眼。

&esp;&esp;黑白分明的眼底有熟稔却无亲昵，和梦中若有所思地凝视蒙青童的那个陆僭判若两人。

&esp;&esp;仿佛他眼前的可以是一段枯木一盏昏灯，可以是凡间的任意一个少年。

&esp;&esp;司空斛从前迷恋师父这种仿佛神祇的眼神，但落到自己身上，方知道神祇悯爱众生，其实也是一种无情。

&esp;&esp;他原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师父眼中众生当中的一人！

&esp;&esp;司空斛眼圈发红，对着结界又是一掌，这次声嘶力竭得破了音，“师父！”

&esp;&esp;结界重重一亮，稳固如山。魔气从经脉中流溢而出，终于连司空斛脸上都隐隐透出细细的血红烙印。那张原本清秀苍白的少年脸孔，陡然现出了某种即将碎裂的妖异之气。

&esp;&esp;陆僭神情极淡，终于说道：“阿斛，你要做什么？”

&esp;&esp;司空斛的手掌抵着结界，声音无比嘶哑又无比低沉，慢慢地说：“师父，既然我是转世……你就当我是她，不成么？”

&esp;&esp;赤书焕一愣，眼看着司空斛的眼圈变得通红，遽然滚下一滴泪珠，撞在结界上碎成一片微茫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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