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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esp;&esp;走到门口，周肆想起什么，又折回身提醒许默：“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你好好考虑考虑。这事儿要处理好了皆大欢喜，处理不好你也跟着遭殃。”

&esp;&esp;“早了结，早轻松。别等到时候后悔。”

&esp;&esp;许默维持着原姿势不动，坐了差不多五分钟，许默也起身离场。

&esp;&esp;出了四合院，许默开车上了主干道，望着车流，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哪处住所。

&esp;&esp;他尚且不知，这一次谈话将会影响他往后一生的决定。

&esp;&esp;许多年后的某一天，他再来总结这段故事，他只想到一个词——天意如此。

&esp;&esp;—

&esp;&esp;一大早，医院雇佣的清洁工就进病房打扫卫生。

&esp;&esp;动静不算大，熬了大半夜的夏竹却被突然惊醒，她蜷在陪护床，迷迷糊糊睁开眼撞见的就是清洁工阿姨忙碌的背影。

&esp;&esp;走廊时不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说话声，夏竹意识到在这样的环境长待太遭罪，想给老太太换个环境。

&esp;&esp;陪护床又硬又硌，夏竹睡了不到三小时，起来浑身痛，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弯腰穿上鞋，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冷水刺激着脸部肌肉，夏竹勉勉强强精神两分。

&esp;&esp;再出来，丁舒桐已经抱着保温壶进来了。

&esp;&esp;她昨晚特意回去熬了鲫鱼汤，一大早就送过来，服侍老太太喝汤。

&esp;&esp;听见动静，丁舒桐端着碗扭头望了眼萎靡不振的夏竹，捏着勺子给老太太喂了口汤，丁舒桐调侃：“医院的陪护床不好睡吧？”

&esp;&esp;夏竹呼了口气，满脸写着没睡好的幽怨：“岂止是不好睡，简直是折腾人。”

&esp;&esp;“这条件也太差了，给姥姥换个病床吧。”

&esp;&esp;喝汤的老太太摆摆手，拒绝：“换什么换？不换。今儿下午就能出院了，再忍忍。”

&esp;&esp;“我年轻时候三下乡，条件可比这辛苦多了。也就你们这些小辈闯上了好时代，所以才有这清福享。”

&esp;&esp;丁舒桐耸耸肩，满脸无奈：“我在楼下探讨了一下学术，一时入迷，忘了时间。”

&esp;&esp;“岳母腿脚好点了吗？”

&esp;&esp;“难为你有心，好多了。”老太太嘴上说着，可打量的眼神一直往孟慷培身后的许默身上瞟。

&esp;&esp;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esp;&esp;许默字含章，出自《易经》：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

&esp;&esp;意为：满含美德而不外露，能够坚守正道。或者追随王者的事业，并不计较个人得失，最终会有理想的结局。

&esp;&esp;一般长辈叫字，平辈叫名，夏竹从来都叫许默，没叫过他的字。

&esp;&esp;乍一听，差点没反应过来。

&esp;&esp;病房狭窄，一下子挤这么多人有点站不下。

&esp;&esp;夏竹觉得憋得慌，说了句出去透透气便低垂着脑袋钻出病房。

&esp;&esp;她前脚刚出去，后脚许默就跟着出来。

&esp;&esp;两人站在混乱的走廊，隔空对视一眼，夏竹这才发现许默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

&esp;&esp;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许默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头顶塌了几根，人也没什么精神，满眼的倦意，那样子活似刚从网吧通宵一夜才出来。

&esp;&esp;夏竹见他状态极差，本能蹙眉：“你昨晚干嘛了？”

&esp;&esp;许默扶了扶眼镜，露出困惑：“嗯？”

&esp;&esp;夏竹：“跟瘾君子似的，嗒焉自丧的。”

&esp;&esp;许默：“……”

&esp;&esp;医院不适合叙旧，也不适合嬉笑怒骂。

&esp;&esp;走廊、病房挤满受病痛折磨的病人，也堆满了面色惨淡、为亲朋奔波劳碌的家属，大家虽然苦恼难深重，却在与人擦肩而过时总能挤出一丝笑意。

&esp;&esp;既是鼓舞他人，也是激励自己。

&esp;&esp;夏竹面对这样的境况只剩无用的怜悯，她背靠在冰冷的墙面，望着这些人，也禁不住感慨：“住这里面的人恐怕最大的愿望就是身体健康。”

&esp;&esp;许默蹙眉，纠正夏竹的措辞：“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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