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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海看着这两个人，无奈地轻摇了下头。于南在外面带着于冰放烟花，五彩烟花在漆黑的天幕中绽放，璀璨夺目，旧的一年在美好中即将结束，新的一年在美好中马上来到，新生活就要开启了。衣锦还乡于路的酒量不太好，三个人喝酒，最先醉倒的就是他，还好他的酒品还不错，醉了就趴在桌上呼呼睡。钟彦宏吃饱喝足，看着于路，又看看阿海：&ldo;你自求多福啊。&rdo;阿海斜睨他：&ldo;你恐怕自顾不暇吧?&rdo;钟彦宏抹了一下脸：&ldo;可不是，我现在内外交困，人还没搞定，家里那边就撕破脸了。&rdo;阿海不喜欢打探人的隐私，就静静地听着，钟彦宏明显说的是感情上的问题。钟彦宏站起来：&ldo;明天上你们家拜年去，赶中饭，到了给你打电话。对了，佛跳墙还剩一些，我打包带走了。&rdo;&ldo;行，你自己去装。&rdo;阿海看着满桌的狼藉，本来不想收拾了，但是想着明天不开店，就这么摆着，老鼠就要大闹天宫了，便默默收拾起来。于南见钟彦宏回去了，便抱了于冰进屋，看见他哥趴在桌上：&ldo;阿海哥，我哥喝醉了?&rdo;&ldo;嗯。&rdo;于南将于冰放下，帮着一起收拾东西。阿海说：&ldo;你哥不能走了，我扶他回去，你带阿冰先骑车回去，路上小心。&rdo;于南看着阿海，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点了点头：&ldo;好。&rdo;于南带着于冰先走了。阿海锁了门，看着蹲在门口的于路，将他拉起来：&ldo;于路，回去了。&rdo;阿海当着于路的面，从不叫他的名字，始终都只叫老板，只有跟别人说起他的时候，才会直接叫他的名字。于路没有回答。阿海将他拉起来，背在背上，搂紧了他的两条腿：&ldo;你趴稳了。&rdo;然后走入夜色中，慢慢往回走。除夕之夜，夜风裹挟着淡淡硝烟味儿，那是鞭炮和烟花的味道，更是富足甜蜜的年味儿，街道两旁，人家门口风中摇曳的大红灯笼照暖着这个幸福甜美的夜晚。阿海背着于路，从容缓慢地走着，觉得内心很充实满足，能够帮于路卸下重担，轻松地活着，就是他今年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了，这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没有白过啊。阿海背着于路，走过关门打烊的商铺，走过摇曳的红灯笼，走过人家的欢声笑语，走过寂寥的渔人街，走回职工宿舍，那里有一盏亮着的灯，是为他俩等候的，那是他们临时的家，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于南开门，看见他哥和阿海，赶紧帮忙拿拖鞋：&ldo;阿冰已经洗了澡睡了。我哥怎么办，要不要洗澡?&rdo;阿海看着少年有些疑问的眼神，说：&ldo;你帮他洗吧，不洗他会觉得不舒服。&rdo;于南点点头：&ldo;好。&rdo;于南个子跟阿海差不多高，但是身形却要单薄不少，阿海帮他将于路扶到卫生间：&ldo;有事叫我。&rdo;&ldo;好。&rdo;于南费了老大的劲，才帮他哥将澡洗好，给他套上睡衣，自己身上还是半湿的，便叫阿海：&ldo;阿海哥，帮我扶一下我哥。&rdo;阿海很快就出现了，试了几个动作，干脆将人拦腰扛在了自己肩上，于南：&ldo;……&rdo;于南洗完澡，换阿海去洗，阿海出来的时候，看见于南还坐在客厅里看春晚，节目已经接近尾声，都是些唱歌之类的节目了。阿海打了个哈欠：&ldo;还不睡?&rdo;于南抬头看着他：&ldo;阿海哥。&rdo;阿海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走到他身边坐下。于南想了想：&ldo;谢谢你，阿海哥。&rdo;&ldo;没事。&rdo;于南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问了出来：&ldo;阿海哥是不是喜欢我哥?&rdo;少年人总是藏不住心事，自从意识到他哥和阿海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一般之后，他就老在偷偷观察两个人，他们是不是真和自己想的那样，如果是，他俩之间在一起的可能性有多大。阿海并没有否认，直接&ldo;是&rdo;了一声，他能感觉到这个善良的少年并没有任何恶意。于南咬着唇，双手十指交叉，用力捏紧了，这种事，对于他们90后的孩子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各种媒体渠道的传播和渲染，耳濡目染得多了，很多人都觉得这种事并非是不能接受的，只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亲人身上，总还是要犹豫挣扎的，不可能喜闻乐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ldo;如果我哥真的和你在一起，请一直都对他这么好。&rdo;阿海有些意外地扭头看着这个弟弟，这孩子坦率善良得叫人感动，他点头：&ldo;一定。&rdo;&ldo;那，谢谢。我去睡了。&rdo;于南匆匆离开客厅，回了自己房间。阿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睛直视着电视机，却并没有看里面的节目，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额头，这是收获颇丰的一年。除夕夜，很多人都在守岁。钟彦宏独自在外面溜达，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那边掐掉不接电话，他锲而不舍地再打，还是掐掉。钟彦宏给对方发了条短信：&ldo;我被我爸赶出来了，饭都没吃，你不同情一下我?&rdo;刘浩洋回了条信息：&ldo;不吃正好省粮食。&rdo;&ldo;我在你家附近，可以下来见个面么，我买了烟花，一起放烟花吧。&rdo;那边过了好一阵才回信息：&ldo;我不在家。&rdo;&ldo;今天还值班啊?我马上过来陪你。&rdo;刘浩洋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办公室里坐着，非常苦逼，大过年的都要值班，没办法，干了这一行，就是这个命。而且他不想回家吃团圆饭，一大家子都在，大家势必全都把矛头指向他，问他什么时候结婚，给他介绍女朋友之类的。在他们这里，要是不上大学，他这个年纪早就该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但他连女友都没有，难怪家人都着急。但是刘浩洋是个彻头彻尾的gay，他不想祸害人家姑娘，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跟七大姑八大姨的说，传宗接代在他们这里是最最要紧的事，不结婚，那怎么行!所以此刻人家万家团圆，他在办公室里形单影只地打游戏，大过年的，整个服里都见不到几个活人，就几个npc在晃悠，要么就是挂机的家伙在摆摊打怪。钟彦宏说他没吃饭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小开心的，至少还有人跟他一样，有家也不能回。钟彦宏直奔派出所值班室，手指勾着装着一次性饭盒的袋子：&ldo;小刘警官，我来慰问你了。&rdo;刘浩洋一看海霸王的打包袋，顿时高兴起来，但是面上不动声色：&ldo;你不是说你没吃饭吗?&rdo;钟彦宏将袋子放在刘浩洋桌上：&ldo;佛跳墙，有点凉了，有微波炉吗，去加热一下。&rdo;刘浩洋放下鼠标，打开袋子一看，果然是香浓诱人的佛跳墙，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后抬起头看着钟彦宏：&ldo;你这是贿赂，我受不起。&rdo;钟彦宏伸手摸他脑袋：&ldo;我最喜欢你这么假正经的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赶紧去热了吃吧。朋友送个饭，怎么是贿赂了?&rdo;刘浩洋拍开他的手，最后还是被佛跳墙勾引得没能坚守住节操，嘴里却还嚷嚷：&ldo;我跟你不是朋友。你这顶多是借花献佛罢了，晚饭在于路那儿蹭的吧?&rdo;白天于路给他打过电话，就是纯粹的过年问候，也没问他在不在家过年，似乎觉得他在家过年是理所当然的，他也就没好提自己还要加班，因为于路也忙，大过年的店里还在营业。钟彦宏嘿嘿笑：&ldo;被你发现了。&rdo;刘浩洋拿着饭盒去隔壁办公室加热，钟彦宏凑过去，看了一下刘浩洋电脑屏幕上的游戏和id，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回原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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