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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节（第1页）

&esp;&esp;最近大黑坐卧自在，整日大鱼大肉地伺候着，长得那叫一个膘肥体健，个头都壮实了不少，但那身腱子肉，说“肥”是过了的。

&esp;&esp;大黑显然也是不服，拿嘴筒子在她身上擦，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esp;&esp;白马扶舟笑言：“姑姑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同我喝上两盅？”

&esp;&esp;时雍看一眼白马扶舟放在桌上的酒，不冷不热地道：“厂督旧伤未愈，还有新伤，半条命都靠药材吊着，当真不怕饮酒伤身呢？”

&esp;&esp;白马扶舟眸底有淡淡的笑，“姑姑果然是关心我的。”

&esp;&esp;时雍冷冷补充：“既然想死，大可以一刀抹了脖子，何苦为难大夫？”

&esp;&esp;在白马扶舟的面前，时雍这张嘴从来没有收敛的时候，向来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白马扶舟也是自以为常了。闻言，轻轻将酒盏凑在鼻间，淡淡一嗅，微眯着眼道：

&esp;&esp;“可怜一盏梨花白，就要被白白糟蹋了。”

&esp;&esp;话音未落，他将酒放在桌上，懒洋洋坐好，望着时雍浅笑。

&esp;&esp;“不喝了！可好？”

&esp;&esp;这清浅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宠溺味道，就好像在哄一个撒娇的恋人，让时雍极为不适。她收回视线，朝白马扶舟淡淡点头。

&esp;&esp;“王氏饭馆的菜式，独绝京师，不喝酒也不会耽误，厂督慢用。”

&esp;&esp;白马扶舟目光尾随她的背影离开，唇角微微掀起一丝笑意。

&esp;&esp;……

&esp;&esp;王氏虽然不知道时雍会回娘家过年，但家里本就开馆子，并不差她那一口吃食。一行人回到厅堂，瓜果糕点却是早已备齐的，摆了满满一桌。

&esp;&esp;堂上正中供奉着祖宗牌位，供奉的瓜果磊得高高，香火袅袅，在庭院吹来的风中慢慢飘散。今日天寒地冻，一家人围在暖炉边上，饮茶说话，到晌午时，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便端了上来。

&esp;&esp;天气冷，屋子里光线便有些暗淡，王氏特地挂了几盏灯笼，一脸喜色地招呼全家老小入座吃酒。

&esp;&esp;这是娴衣侯爷，我们溜吧

&esp;&esp;东厂的贵人花了这么多银子在王氏饭馆里过年，时雍以为无论如何白马扶舟都得找点由头给她好看。然而，一下午提心吊胆的过去，白马扶舟除了中途派人来催促茶点，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esp;&esp;年夜饭开始了，时雍想通了。

&esp;&esp;就当接待了一群东厂疯子搞团建吧！

&esp;&esp;天色渐暗，月光沉入乌云背后，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除夕。

&esp;&esp;想到去年除夕的光景，时雍觉得这个年夜饭真是舒心。汤美菜香，时雍一时高兴便多喝了几杯，脸颊酡红，微醺小醉，极是舒服的状态。

&esp;&esp;这一喝酒，她就想到了赵胤。

&esp;&esp;“娴衣，我们去接侯爷吧。”

&esp;&esp;时雍离开的时候，王氏尚在厨间为她装食盒，里头全是给姑爷捎带的酒菜。时雍让塔娜拎了，便辞别家人往外走。

&esp;&esp;饭馆客堂里很是热闹，喝酒划拳，声声吆喝，这群东厂番役也是恣意，一个个吃得面红耳赤。

&esp;&esp;时雍出门前瞄了一眼，白马扶舟仍然独自坐在靠窗那桌，一个人优雅地坐着，面前满满一桌菜，他自己独享，却在桌子的对面摆放了一副碗筷，还有斟满的酒杯。

&esp;&esp;碗里盛着大米饭，筷子直立插在中间，看上去像是祭奠死人所插的香烛一般。

&esp;&esp;“过年了。来，敬你！”

&esp;&esp;白马扶舟脸色苍白，远不像喝过酒的样子，但他端起酒杯来，认认真真朝虚空的对面示意，然后一笑，徐徐入口。

&esp;&esp;时雍顿步。

&esp;&esp;白马扶舟这是在干什么？

&esp;&esp;同鬼魅说话么？

&esp;&esp;时雍隔得远，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看动作，脊背便莫名爬上一层凉意。

&esp;&esp;白马扶舟放下酒杯，脸上笑意未退，好像没有看到时雍的审视，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面上波澜不显，眼底却有一束跳跃不定的烛火，衬得他双眼格外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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