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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页）

&esp;&esp;她正对着盛明昭的视线眨了眨眼。

&esp;&esp;可能结婚三年，就对盛明昭有渴求时候的神态最为熟悉？

&esp;&esp;秦长仪沉默片刻，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esp;&esp;她坐在桌子边吹头发，视线落在了散乱的桌面上，笔、纸、刻刀……这才出差几天就乱七八糟了。她一次又一次收拾，盛明昭一次又一次弄乱，她们像是相斥的两极，找不到重合点。

&esp;&esp;在盛明昭伸出手的时候，秦长仪一反常态地挡了挡。

&esp;&esp;在这些事情上，她一直放纵着盛明昭。可是梦中的场景盘桓在脑海中，久久不散。“抱歉。”她低声道，也不看盛明昭的神情，转身背对着她。

&esp;&esp;被拒绝的盛明昭一怔，她望着秦长仪若有所思，片刻后洒然一笑，顺手关了灯躺了回去。

&esp;&esp;夜色如潮水铺天盖地地涌来。

&esp;&esp;秦长仪察觉到盛明昭的手搭在了她的腰间，她眉头蹙了蹙没有拂开，只是盛明昭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只是低语了一句“晚安”。

&esp;&esp;秦长仪的喉咙动了动，片刻后才溢出一道轻叹，她道：“晚安。”

&esp;&esp;在她接受了自己是书中不由自主的人物时，那些奇怪的、重复的梦境便消散了，只是她仍旧遗忘不了也接受不了，纵然一切都没有发生。

&esp;&esp;离婚？让一切归零？或许就能完全避免？

&esp;&esp;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个念头，如电光石火。

&esp;&esp;贴着她腰际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挪开的，枕畔的人已经翻了个背对着她，寂静的房间中传出了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esp;&esp;秦长仪睁着眼，没有丝毫睡意。

&esp;&esp;——长仪，盛家那边来谈你跟昭昭的婚事，你同意吗？

&esp;&esp;——嗯。

&esp;&esp;——我想跟你结婚。

&esp;&esp;——为什么？

&esp;&esp;——因为你很合适，你应该也这么想。

&esp;&esp;……

&esp;&esp;过往的事情如海水倒灌，秦长仪轻悄悄地转过身，看着笼在暗夜中、已经熟睡的盛明昭，低声道：“你后悔了吗？”

&esp;&esp;她没有得到答案，她也没想着听到答案。

&esp;&esp;脑子越来越清醒，思绪活跃着，那些被掩埋的、被压服的，都趁机冲出了牢笼。

&esp;&esp;她不喜欢任何人，她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可是她知道秦家并不会允许她一直单身下去，她终究要选择一个伴侣，而思量多年，盛明昭最合适。

&esp;&esp;她不想从盛明昭身上得到什么，而盛明昭也不渴求从她这里获得爱意。至少当初是如此想的。那么现在呢？她甘心么？自己甘心么？她们亲密无间，可又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esp;&esp;她是不是束缚住了盛明昭的天性？让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才会有后来的那种荒唐场景？

&esp;&esp;秦长仪心中乱极了，她被那玄之又玄的东西打破了理智、镇定。

&esp;&esp;“后悔什么？”一道极轻的声音传入了耳中，秦长仪猛地一颤。她以为过了很久，可其实只是刹那。

&esp;&esp;盛明昭转身面对着自己。

&esp;&esp;黑暗中只能看清那模糊的轮廓，她没有睡着。

&esp;&esp;秦长仪垂下了眼睫，她咬着下唇，许久后才听见自己轻轻的、带着几分颤抖，有些不像自己的声音，她道：“后悔跟我结婚。”说出这句话后，她忽然间平静了下来，脑海中杂乱的念头像是被疾风扫走，只剩下一片空空荡荡的、望不到边际的海。

&esp;&esp;盛明昭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道：“难道你后悔了？”

&esp;&esp;秦长仪沉声不语。

&esp;&esp;盛明昭窸窸窣窣起身，伸手按开了房间里的灯。

&esp;&esp;秦长仪猝不及防地对上盛明昭冷冽的双眼，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的惶恐、无措、不可思议甚至还夹点委屈的复杂情绪。

&esp;&esp;她伸手遮了遮自己灯光，像是经不起刺激，又像是狼狈地逃窜。

&esp;&esp;“你有点不对劲。”盛明昭的声音有些沙哑、困乏和疲惫，仿佛那冷冽是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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