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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esp;&esp;裴夙握紧叶谨白的手，“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阿白有这种顾虑。”

&esp;&esp;叶谨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并不是不相信先生……我只是，畏惧时间。”再浓烈的感情，终究会消磨在无尽的时光里。

&esp;&esp;“我怕的，不是先生离我而去，而是无法忍受有一天，我再回头的时候，找不见这段感情了。”

&esp;&esp;叶谨白苦笑，他内心真正恐惧的，是时间，是怕有一天，他和裴夙都忘了还爱对方。

&esp;&esp;裴夙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的阿白忘了还爱我。那阿白就出去走走，去看高山与水，听风和花开的声音。而我就留在斜阳街，哪里都不去，直到你厌倦了外面，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又是初见的样子了。”

&esp;&esp;“岁月太长，我一成不变，情只增不减。”

&esp;&esp;裴夙含笑道，“阿白，真正惶恐的应该是我，你还在长大，而我已经足够老了。”

&esp;&esp;久等了

&esp;&esp;“时间是最强大的存在，永恒流动且不为任何人停歇，就连天道也会淹没在洪流里，”裴夙道，“感情也逃不过。不是忘了相爱，而是爱情成了习惯，没有那么甜了，所以会被忽略。”

&esp;&esp;到这个时候，两人再如何相处，都觉得平淡如水。

&esp;&esp;裴夙道：“但这不是止步不前的理由，阿白，你向我告白的时候，并不像这样犹豫。即便真的有一天，我们二人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低头笑了下，似乎并不想提这个可能，然而绕不过，因为阿白的心魔正是这个。

&esp;&esp;“就算到最后你我都冷淡了，我相信我和阿白也不会走到最难堪的境地。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esp;&esp;他的阿白，并不依附他。哪怕分开，两人都可以继续往日的生活。

&esp;&esp;“时间并不可怕，等你我走到那个境地，才能知道如何处理，太远的事情谁都料不到。最起码，我们现在相爱。”

&esp;&esp;更何况，就算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裴夙也绝对会是那个先让步的人，谨白就算不是他的爱人，也会是他最疼爱的晚辈。爱情之外，还有责任。

&esp;&esp;叶谨白怔怔——当初那个浑身发抖还坚持着告白的自己竟然变得畏缩了。他低头看了眼戒指盒，里面安放着那枚刻着他缩写的男戒，金属的指环反射着独有的冰冷光泽，然而在这样的情景下，竟然也透出几分缠绵。

&esp;&esp;按理说，先生不合适戴这个。他左手上还带着扳指，多个现代工艺的戒指，怎么看怎么违和。

&esp;&esp;裴夙站起身，笑着伸出手，“那么，谨白愿意领走我吗？”他凤眼里带着笑，并不催促，只是静静站在叶谨白面前，等待他的回应。

&esp;&esp;从容的，等待的姿态。

&esp;&esp;叶谨白郑重取出戒指，却没有给裴夙戴上，他将自己的戒指也取下了，笑着冲裴夙摊开手，“先生有细链子吗？”

&esp;&esp;裴夙一怔，随机便反应过来，取出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叶谨白将两枚戒指穿在一起，低头戴上了。

&esp;&esp;“我们不需要戒指，”叶谨白握住裴夙的手，“这样就够了。”

&esp;&esp;裴夙道：“那么叶先生，现在可以跟我一起出去了吗？”

&esp;&esp;心魔已破，这个地方自然不可能留得住两个人。叶谨白运转灵力，面前的卧室骤然变成一片漆黑，不到眨眼，漆黑也开始褪去。

&esp;&esp;手上的温度忽然消失，叶谨白一回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书房，女人痛苦的叫声从几步外的地方传来。

&esp;&esp;“怎么可能……”女人全身潮湿，一看就是心魔结界破碎后被强行从水中震出来的。

&esp;&esp;女人双臂撑着身体，“你这个……低贱的人类……”

&esp;&esp;叶谨白甩出符纸，女人被符纸中蕴含的灵力镇压在书房角落。正当她竭力挣扎的时候，书房的门被裴夙推开了。

&esp;&esp;“裴钰声到了。”裴夙并未给女人一个眼神，微微蹙着眉。

&esp;&esp;两人站在窗前往下看，四只黑色鬼魅拖着奢华车厢，停在了别墅外。车厢中走出一步履颤颤的老人，他拄着拐杖，在心腹手下的搀扶下站稳。

&esp;&esp;“这是……裴钰声？”叶谨白惊讶，他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esp;&esp;裴夙道：“难怪他现在就要动手，应该是在吸食他人生命的时候遭到反噬，才急着要杀我。”

&esp;&esp;裴钰声换了太多次身体，已经开始神魂不稳，但他这次依附的身体衰老得太快，普通的人类或是半成品药人已经不能延长他的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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