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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皇帝赐的宅子位置很好，在外城城北，距离内城不远，也方便从城门前往右骁卫军营。

&esp;&esp;马车离开闹市后又拐了几遭，终于停在了清水乙巷里面。

&esp;&esp;下了马车之后，季别云抬头看去，石墙与门口两座石狮子都有岁月痕迹了，但是已经打扫干净。一扇红漆的木门应该是新换上去的，上方的匾额还系着红绸，匾额上题了二字隶书——季宅。

&esp;&esp;门半掩着，听见车马的动静之后，吴内侍从宅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宫里的人。在季别云静养那几日，负责传递圣上旨意的便是这位吴内侍，今日再见也是老熟人了。

&esp;&esp;吴内侍笑脸相迎道：“陛下昨日便命人将宅子清理出来了，一切都齐备。陛下还说，若中郎将想给宅子另取名字，随时将匾额换下便是，不必顾虑这是御赐之物。”

&esp;&esp;如今宸京的权贵时兴给自己的宅院取名，这个院那个苑的。

&esp;&esp;季别云一边听着，一边打量那块御赐的匾额，脑子里一瞬间过了许多诗词典故，最后还是决定不折腾了。

&esp;&esp;“不必了，就这样便好。”

&esp;&esp;吴内侍脸上的笑容连幅度都没变过，端的是遇事不惊，听见他的回答之后便道：“既然如此，恭贺中郎将登阙之喜，咱家这便领人回去复命了。”

&esp;&esp;季别云也略一弯身：“辛苦内侍这一趟了，内侍慢走。”

&esp;&esp;将宫里来的人送走之后，季别云回身看了看观尘与徐阳，挑眉道：“原本还想亲自洒扫，现在看来也不必了，不如进去喝几杯酒？”

&esp;&esp;徐阳顿时来了精神，迈步朝里走去：“好好好，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先进去找找。”

&esp;&esp;车夫牵着马车去后门了，此处只剩下季别云与观尘。他又恢复了往日对观尘的戏谑，后退一步站上台阶，与僧人平视，双手背在身后笑了起来。

&esp;&esp;“大师，你是喝不成酒了，我亲自给你沏一盏茶，赏脸吗？”

&esp;&esp;观尘躲了季别云好几日，今日一见虽然面上毫无波澜，内里却还是有些忐忑的。藏在袖中的手拨动起佛珠，他看着少年完全消气的样子，坦然答道：“贫僧还想多讨一盏。”

&esp;&esp;“观尘啊观尘，你这贪得无厌的性子，恐怕得把我家都给吃空吧。”

&esp;&esp;季别云留下一句带着笑意的打趣，转身跨过门槛，手中的金错刀在细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esp;&esp;观尘站在原地，看着少年轻快而笔直的背影，忽的想到登阙会那日。

&esp;&esp;季别云倒在雨中那一刻，他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往外冲去。贤亲王眼疾手快将他给拦住，眼神意味深长，转头就让人去台上把季别云接下来，另一边又让人去请大夫。

&esp;&esp;震天的鼓声之中，观尘的心跳有那么一刻与鼓重合了，心脏坠得他难受。害怕的情绪比这场春雨还来得猛烈，如泛滥的潮水将他顷刻间淹没。

&esp;&esp;之后一行人护送着季别云到了贤亲王别苑，他与王爷等候在房门外，看着下人往里送了一盆又一盆清水，端出来时盆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血色。

&esp;&esp;许久之后观尘才得以走进房间，浓重的药味挥之不去，而床上不省人事的少年脸色苍白，整个人就像是一张单薄的纸，稍不注意就会被撕碎。

&esp;&esp;他不知不觉间在那里留了很久，口中轻声念着袪灾除病的普庵咒，心里却在想别的。

&esp;&esp;想起在灵州初见季别云时，少年也是一身的伤，想起季别云说起要参加登阙会时坚韧的神情，还有三月初四那日的两碗面。

&esp;&esp;彼时的热气一直蒸腾到他此刻的心中，那点余温像是被风吹过的柳叶，在水面荡来荡去。

&esp;&esp;观尘出家以来，心始终不曾彻底静过，为了一个念想走到今日，他却能伪装得让所有人都相信他真的无欲无求。

&esp;&esp;本以为季别云出现之后他可以继续装下去，但是他发觉这一切变得越来越难。

&esp;&esp;观尘守了季别云一夜，到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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