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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记得自己站在病床旁，突然栽倒在地，许蓉放声尖叫。

&esp;&esp;记得自己疼痛后陷入失明，世界变得一片黑暗，他手指不安地摸索。

&esp;&esp;记得自己喉头嘶哑，快死前几天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妈妈都不能叫。

&esp;&esp;……

&esp;&esp;谌冰慢慢地想着，他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冷静能直面以前的一切，但喉头好像被一双手用力握紧，他想挣扎，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esp;&esp;“谌冰？”

&esp;&esp;谌冰。

&esp;&esp;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谌冰？”

&esp;&esp;萧致环绕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力道宛如铜墙铁壁，紧紧攥着他。

&esp;&esp;谌冰意识开始收拢，但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esp;&esp;一般的感冒伴随着发烧，但谌冰反应居然这么激烈。

&esp;&esp;萧致摸摸他脸，回头说：“医生，麻烦你过来一下。”

&esp;&esp;医师拿着一支葡萄糖过来。

&esp;&esp;“他好像症状比较严重。”萧致说。

&esp;&esp;医师重新给谌冰测体温：“温度没有下降趋势，那现在去病床输液。”

&esp;&esp;谌冰去了里侧的病床，头还抵在萧致肩窝，感觉手被抽出刺入了细而锋利的针眼。重生前无数次被针扎的经历让他感同身受缩了缩手，针扎偏，泌出鲜红的血滴。

&esp;&esp;“哎，你别动啊，别动，马上就扎好了。”医师重新捉住他手臂。

&esp;&esp;谌冰声音很低，靠在萧致耳侧，像用气送出的音节：

&esp;&esp;“……痛。”

&esp;&esp;医师没听见。

&esp;&esp;萧致听得一清二楚。

&esp;&esp;靠在他怀里的少年身骨清瘦，沿着校服往下能握着瘦削的手腕，肤色是种色素浅淡的白净，现在更多蒙了一层淡淡的苍影。

&esp;&esp;一直以来没觉得“招人疼”几个字能形容谌冰，现在萧致却有这种感觉。

&esp;&esp;他心里软得不可思议。

&esp;&esp;医师出去，萧致手指从背后隔着衣料摩挲着他脊背，轻轻蹭了蹭头发：“不痛了。”

&esp;&esp;谌冰一直比较怕痛，以前一起打疫苗，护士给谌冰衣服垮到肩膀半截，还没扎下去他就开始发抖，必须要萧致在旁边吸引他注意力，边哄边逗才能咬嘴唇忍住眼泪不哭。

&esp;&esp;现在……还这么怕痛？

&esp;&esp;谌冰动作安静下来了，但手指还紧绷着，轻轻抓紧了萧致的袖口，攥得很紧很紧。

&esp;&esp;医师来来去去看了他俩好一会儿。

&esp;&esp;“关系好啊？”

&esp;&esp;萧致声音低：“嗯，关系好。”

&esp;&esp;萧致拿纸巾给谌冰擦了擦鼻尖上的汗，侧身静静地抱着他，屈膝，挨着坐到了谌冰的身旁。墙壁落下两道高高低低的身影，靠在一起。

&esp;&esp;谌冰烧得严重，细长指节微微伸直颤动了一下，每一个复苏的动作都极度缓慢。他额头蹭着萧致的头发，磨磨蹭蹭，总算慢慢醒了过来。

&esp;&esp;被子里，萧致一直握着他没输液的左手，十指相扣：“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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