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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差人和。
&esp;&esp;翌日周五,季元现背着书包准时踩点回家。张妈在厨房准备晚餐,见着小司令赶紧挤眉弄眼。
&esp;&esp;季元现从盘子里叼个酱猪蹄,声音含糊:“张、张妈,眼睛不舒服啊?”
&esp;&esp;张阿姨:……
&esp;&esp;“哎哟!我索小少爷你做啥子嘛,夫人回来好一阵啦。窝在书房一直都不出来,你赶紧去看哈噻。跟张妈妈索,你似不似又闯祸咯。安?”
&esp;&esp;张阿姨四川人,到季家做工年。一口四川话夹杂普通话,季元现老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片刻,小司令揉揉鼻尖,估摸是昨天抄袭风波的余威还在。
&esp;&esp;季元现瞅一眼手中酱猪蹄,吮吮指手指,忍痛将仅剩的半边儿放下。他背着书包给季夫人榨水果汁,打算冒充一天好孩子。
&esp;&esp;季夫人的书房是全家圣地,位于别墅顶层的阁楼。按理说本应堆放杂物,但采光好、天窗开得极大,适合看书。
&esp;&esp;阁楼不大,季宏安宠老婆,干脆找人进行改装。此后第三层囊括阁楼,俱是季夫人处理工作、休闲看书的地方。
&esp;&esp;这里季元现很少来。
&esp;&esp;书房与季夫人的严谨并不相符。书籍成堆,大多随意放在桌上、地上。季元现进去时,总找不到落脚点。
&esp;&esp;而季夫人则时常坐在“一片狼藉”中,巨大天窗漏下簇簇光束,笼着她。很近,又很远。
&esp;&esp;曾在很早以前,季元现觉得母亲高不可攀,近乎圣洁。
&esp;&esp;大抵这景象,就是一切敬仰爱戴的源头。
&esp;&esp;“启禀皇后娘娘——您滴橙汁儿来啦——”
&esp;&esp;季元现将门开个缝儿,伸头进来。五六不着调,有意想活跃气氛。
&esp;&esp;季夫人却不看他,精致五官贴在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愣是等季元现傻乎乎站几秒,季夫人才一点头,示意他进来。
&esp;&esp;季元现大感不妙,立刻收敛笑嘻嘻的表情。他深知这次季夫人可能真恼了,否则不会如此冷漠。但许是另有工作原因,愁上加愁,格外烦。
&esp;&esp;“妈,您喝点水。”
&esp;&esp;季元现放下水杯,正要转身溜之大吉。此时此刻别触火就好,明白人赶紧保身。
&esp;&esp;“别忙走,回来。”
&esp;&esp;季夫人终于从书卷中抬头,她眼睛狭长揽进日光,整个人愈发瘦削。虽着家居服,真丝睡袍柔软如锻,她却显得棱角锋利。
&esp;&esp;不知是否与神色有关,季元现瞧见了许久未从母亲身上找到的严苛。
&esp;&esp;小司令低眉顺眼,头一埋,手一背,连头发都在往后顺。安安分分准备挨骂。
&esp;&esp;岂料季夫人合上书,说了句盼望长空裂大缝的话:“元宝,要不家里给你找个私人老师。以后开始,好好学习。”
&esp;&esp;季元现盯着母亲的眼睛,再三确定季夫人没有遛他,也没有开玩笑。这事儿大条了,小司令咂摸一圈,颤颤巍巍伸手指着自个儿:“妈,说笑呢。我?好好学习?”
&esp;&esp;“嗯,就你。好好学习。”
&esp;&esp;季夫人不知从哪拎出一叠出国培训机构的资料,摊开摆在季元现面前,“或者你毕业出国也可以,总得选一个。”
&esp;&esp;季元现急了,这他妈哪儿跟哪儿啊。他不就作一次弊,没杀人没犯法的,怎么就得赶着往外送了呢。小司令揉揉头发,有些想跳脚。
&esp;&esp;“妈,咱们好生商量。我错了还不成嘛,我真的错了。您想想,让我好好学习、让我出国,这到底荒不荒谬?!”
&esp;&esp;“就我那成绩,啊?”
&esp;&esp;季夫人蹙眉,从小教育他不急不躁,心态平和;教育他不要轻易泄露情绪,别什么都写在脸上。看来还是不够成熟,道行太浅。
&esp;&esp;季夫人不急,她双手交握置于桌面,摆出谈判架势。
&esp;&esp;季元现一看,脑仁儿疼。得,拉力赛来了。他也干脆往旁边椅子上坐,打算“非暴力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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