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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平日里给你脸了！穿小鞋而已，你且试试，难堪的到底不是我，

&esp;&esp;我怕什么？！笑话！

&esp;&esp;梁昭步子已到门口。一门之隔，能听到外间两位助理该是在偷听，静观其变之余，还窣窣地窃谈，你有没有tis的券？

&esp;&esp;梁昭不闻身后语地拉开门。两个小姑娘俱是一骇，“梁总……”

&esp;&esp;“我有，你们拿去用罢，”说着，在app上调出兑换码，“正好我最近不喝咖啡。”

&esp;&esp;反客为主，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那二人怯怯地接也不好不接也难，最后还是收下了。拜别的话语只有：谢谢梁总，对不起梁总！

&esp;&esp;iranda在这头恨得牙痒，乖乖，真当我不存在了。气急败坏的下场就是，她直接掼了桌上一沓文件，手指头捣捣梁昭，啐她，

&esp;&esp;赶紧滚！

&esp;&esp;

&esp;&esp;“你什么时候到？”

&esp;&esp;梁昭自然不会滚，相反，她还要无所不用其极地留在这里。饶是当事人很清楚，这脸皮一撕破，未来很长的一段时日里她都不会好过。但这点软苦都吃不得，她就不是梁昭了。

&esp;&esp;都说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但这个忍总有阈值，看情况，侵犯到个人底线的利益领域了，凭何让步。资本家的嘴脸不外乎是：不能干别干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esp;&esp;当下，从一场是非里收拾出来的梁昭坐在楼下餐厅，给手机里的人发短信。半个钟头过去也不得回复，她难免不耐起来。

&esp;&esp;不知道是生理情况的影响，又或者是情绪在刚才拌嘴时溅了些泥点子，此刻的梁昭，很毛躁易怒。侍者来问她点的茉莉花茶是否要续杯，她也面沉似水，“不用。需要续杯的话我会叫你，谢谢。”

&esp;&esp;这个谢谢是后来补的。与其说是对陌生人的尊敬，更像是一只手，来扶稳她心头焦躁而晃动的杯子，别泼别洒。

&esp;&esp;梁昭，苟住！

&esp;&esp;玻璃窗外一场雨初霁，天鸦青将晚。钢铁洪流裹挟着通勤众生相，汲汲忙忙的平凡人滚动着，都各有各的生计要顾。一双小情侣骂俏着从uji走出来，女生疑似嫌男票不拎东西吧，嗔怪几句，男生忙用奶茶喂她。一点就着一哄又笑，嗯，年轻真好。

&esp;&esp;梁昭不禁手托腮，等待戈多般地睇窗外，她好久没这样的悠闲时刻了。人间正好，她忽而觉得一切都值得。即便心里鼓噪着，

&esp;&esp;即便不定能等到戈多。

&esp;&esp;七点缺一刻。侍者-03-绛洞花王

&esp;&esp;陪贵客你作猥琐状，陪丫头你倒脸生光。

&esp;&esp;自古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esp;&esp;可叹你，

&esp;&esp;人情世故俱不学，仕途经济撇一旁。

&esp;&esp;——

&esp;&esp;顾家的戏园子正月里开箱大吉。出月这晚，老班主做东请戚友们听戏。除了长孙，阖府都在场。

&esp;&esp;台子上搭的是越剧《红楼梦·笞宝玉》选段。

&esp;&esp;一张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椅上的人歪头点烟罢，打火机抛空又接住。他再看幺妹顾丁遥，后者趴在桌边吃一碗红豆鸡头米，那吃相，恨不得把碗给嚼了。

&esp;&esp;顾岐安一哂，“饿死鬼投胎，那么好吃的。舌头眼睛全吃进去了。”

&esp;&esp;“你管我舌头眼睛去哪里。管好你的耳朵就够了，谁不晓得，爷爷今晚这出戏，就是挑给你听的。”

&esp;&esp;“哦，你现在又不向着我了。”顾家二哥同小妹假委屈，眉头打结、捧心叹气。明明是好肉麻的作派，他却做得光风霁月般素净。

&esp;&esp;为什么呢？

&esp;&esp;当然是，“这岐安的模样是越生越俊了，笔管条直地，挑不出错来。我要有这样好的皮囊啊，做什么都是对的。”席上，孟家太太相女婿般的口吻。

&esp;&esp;孟小姐坐在边上，闻言忙娇嗔妈妈，“你少说点罢！那么大年纪了，好意思眼盯盯瞅着人家望的。”

&esp;&esp;“要命的！我为了谁呀，”孟太太食指狠戳女儿眉心，“还不是为了你，个死相东西。来的路上顾医生长顾医生短，以为你多大本事呢，见了面，屁都不敢放一个。”

&esp;&esp;“人家又不热络我……”

&esp;&esp;嗐，孟太太拍巴掌喊天，是你中意人家，当然该你先殷勤。喜欢人，不去试试、追一追，怎么知道是骡子是马呢？这世道早变了，烈郎也怕缠女呀，“假矜贵什么！赶紧去，口红喝一口茶补一遭累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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