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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第1页）

&esp;&esp;她有所感应，刚要收剑，剑锋却被拓跋婴残破的手掌死死攥紧，不计损伤。名剑刺破她的手掌、将她的血肉分割、掌骨残损。拓跋婴却全无所察一般，双手攥着她的剑刃，让这把悬挂在封北宫多年的宝剑破开甲胄缝隙，捅入胸腔正中。

&esp;&esp;长剑贯入，穿过肺腑，从她的背后顶出。

&esp;&esp;一时鲜血淋漓，汇合如流，在两人的马匹四蹄之间凝聚成血洼。

&esp;&esp;拓跋婴望着她，与薛玉霄四目相对。薛玉霄甚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释然的笑意。拓跋婴口吐鲜血，声音嘶哑得难以分辨，她仍然握着剑身，脊背挺直立于马上，对着薛玉霄说：“你算错了……”

&esp;&esp;薛玉霄沉默以对。

&esp;&esp;“我纵死……不降！”

&esp;&esp;这几个字落下，拓跋婴彻底失去力气，尸体滚落了下去。在重力作用下，薛玉霄清晰地感觉到剑身从她的身体里抽出来，上面的大半已经染上血迹。

&esp;&esp;她低头看了看长剑，不知道是看了一瞬间、还是一刻钟、或者这是非常漫长的一眼……直到身后突然响起纷繁交错的声音，亲卫近侍慌忙而来，口称陛下，满脸仓皇之色。连同李清愁也焦急地簇拥上来，迎面问：“怎么样？没事吧，还好有军医随行，现在立刻就……”

&esp;&esp;薛玉霄听到这里，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向左臂。刚刚被屏蔽的痛觉一瞬间连通大脑，她的额头渗出冷汗，张口说：“好痛，先、先止痛。”

&esp;&esp;李清愁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她眼疾手快地抓住薛玉霄的肩膀，作为支撑地稳住她的身形，同时拉过乌骓的缰绳驱使两匹马回到阵中，低声道：“将士们都在看着，不能掉下去，忍一忍……”

&esp;&esp;薛玉霄说：“我会死吗？”

&esp;&esp;李清愁额角青筋猛地一跳：“不会。”

&esp;&esp;“我会痛死。”薛玉霄的语气带着些许笃定。

&esp;&esp;李清愁道：“先闭嘴！”

&esp;&esp;她瞪大眼睛，眼神里流露出一句鲜明的指责“好啊，李将军连皇帝都敢凶，你造反吧。”

&esp;&esp;李清愁受不了她，一路护持着薛玉霄回到阵中，军医立即止痛包扎，将外伤的伤口处理一番，等血止住了，才松了口气。

&esp;&esp;就这么包扎的时间当中，对面的八百轻骑已经尽数投降。

&esp;&esp;薛玉霄疼得无精打采，听到投降也没什么反应。她派人收殓了拓跋婴的尸骨，将指挥权交给李清愁，自己则在营帐中修养。

&esp;&esp;当夜，齐军攻下燕京，时隔几十载，大齐皇帝的凤凰旗帜终于再次飘扬在北方之都。

&esp;&esp;燕都故土……

&esp;&esp;这座王丞相临死之前高呼眷恋的城池，重新回到了大齐的手中。

&esp;&esp;在城内各处飘荡着的东齐歌谣之中，薛玉霄穿着当年她送出去的冬装，满身风尘仆仆，像个沾了灰的白绒团子。他把药碗放在燕京故宫的御案上，一点儿都不见外地坐在暖炉旁边搓了搓手，一边烤火祛寒，一边淡定地道：“我掐指一算，你回京兆后有一劫啊。”

&esp;&esp;薛玉霄：“你……”

&esp;&esp;崔锦章道：“裴哥哥会泪淹椒房殿的。”

&esp;&esp;薛玉霄：“崔七……”

&esp;&esp;崔锦章歪头，看着她道：“我有随行军医的令牌，你忘了？三姐姐真是让我久候多时。”

&esp;&esp;了却君王天下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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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薛玉霄静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你一路跟随着大军的动向而来？”

&esp;&esp;燕京故宫的香笼暖炉仍是多年前风行的纹饰。崔锦章端详着上面的图案，将手烤得暖乎乎的，回答：“才不是呢。我可没想着跟随军马，只不过三姐姐一路征战，这里恰好是战乱流亡多发之地，我为救民苦而来。”

&esp;&esp;薛玉霄闻言稍感惭愧：“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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