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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想想，觉得丁氏的话很有道理，神色松懈下来，悠闲地站在那里等着。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蔡太太下了王映雪的马车，王映雪要送，被蔡太太拦住了，道：&ldo;七太太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仔细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rdo;王映雪忙道：&ldo;多谢蔡太太了！&rdo;眼睛红肿，神色哀婉。丁氏想&ldo;也不知道七太太找婆婆有什么事&rdo;，上前搀了蔡太太。蔡太太的脸色紧绷，看上去有些凝重。她一上车就吩咐马车夫：&ldo;快回去！&rdo;丁氏吓了一大跳，急急地道问：&ldo;娘，什么了？&rdo;蔡太太好像没有听见她说了些什么似的，神色恍惚，帕子在手里揉成一团又展开，展开又揉成了一团。丁氏知道这是婆婆遇到了大难题，气都不敢喘，静静地坐在一旁。马车一路疾行，很快就回到蔡家住的纸马胡同。蔡太太却坐在车里不动。外头的婆子久等不见人下车，撩了帘子正要说话，却被丁氏一个眼神拦在了外面。太阳渐渐偏西，胡同里吹起了凉慡的风，马车里却燥热难耐，丁氏觉得背心被都要被汗水湿透了，拿起团扇帮蔡太太扇几下，自己也可以趁机解解暑，蔡太太却突然回过神，低声问她：&ldo;你说，若是我们有个机会赚一万两银子，我们做，还是不做？&rdo;丁氏大惊失色，道：&ldo;只怕风险也不小吧？&rdo;蔡太太颔首，欲言又止。丁氏也顾不上闷热，移过去挨着蔡太太坐下，悄声道：&ldo;与窦家的事有关？&rdo;蔡太太和丁氏耳语了几句。丁氏吓得脸色发白，手中的团扇&ldo;啪&rdo;地落在了脚下，引得外面跟车的婆子匆匆撩了帘子，急声地问&ldo;怎么了&rdo;，被丁氏喝斥一声，又退了下去。&ldo;娘，您有什么主意？&rdo;丁氏声音有点打颤，&ldo;只怕事后会和槐树胡同那边有罅隙！&rdo;&ldo;我也这么想。&rdo;蔡太太道，&ldo;虽说可以唬弄过去，可出了这么大的事，起码我一个敷衍失责的名声是逃不脱的。槐树胡同的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怀疑。何况你妹子还在他们家……我算来算去，这个事都不好办！&rdo;婆婆说的是&ldo;不好办&rdo;，而不是&ldo;不能办&rdo;。丁氏立刻看穿了蔡太太的心思。既想着那一万两银子，又不想得罪槐树胡同那边。她沉吟道：&ldo;要不，我们就当没这事的？&rdo;&ldo;糊涂！&rdo;蔡太太喝斥道，&ldo;她既然把话说出来了，还许了我算是王家欠我一个人情，就已经下了决心，我们这边走不通，她肯定还会想其他的辙，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不管成不成，都会闹出轩然大波来。我们事先知道了，竟然不知会槐树胡同那边一声，你说，窦家的人会怎么想？&rdo;&ldo;那您的意思是？&rdo;丁氏隐隐有点明白婆婆的打算。蔡太太悄声道：&ldo;这个事，我寻思着还是得跟窦家说。那一万两银票呢，我们也接过来。到时候把银票往五太太面前一递，只说是形势所迫，不接下来没办法交待……五太太说起来也是个慡快人，人家七太太都出了一万两银子了，她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我们既做了好人，又能名正言顺地赚笔银子。至于七太太那里，五太太既然知道了，断然没有把我们交出去和七太太对质的道理，五太太也不可能任由七太太行事，我们到时听五太太的安排就是了。&rdo;丁氏忙奉承道：&ldo;姜还是老的辣！我一听这事就慌了神，没想到娘这么快就有了主意……&rdo;&ldo;行了，行了，&rdo;蔡太太道，&ldo;我们这就去槐树胡同。&rdo;脸上却因媳妇的话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丁氏却道：&ldo;娘，这么大的事，您看要不要先和爹爹商量？而且过几天就是仁哥儿的生辰了，我看与其这个时候去，还不如等几天再去‐‐窦家七太太做得出这样的事，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rdo;言下之意，是怕王映雪派了人注意他们家的动向。&ldo;你说的有道理。&rdo;蔡太太欣慰地拍了拍媳妇的手，&ldo;不过，这种事还是别让你爹爹知道的好，有什么变化，我们可以推说你爹爹不知道，有个退路。&rdo;然后由丁氏服侍着下了马车。王映雪派去注意蔡家的人连着几天都回来报说没什么动静，蔡太太又派了儿媳丁氏把那一万两银票拿走了，王映雪这才觉得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开始安排灶上的婆子，心腹的丫鬟、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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