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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第1页）

&esp;&esp;不是一条，是三条。因为锦鲤就是三条。

&esp;&esp;“竟然如此，原来如此。”虞绮疏想。

&esp;&esp;初上长春峰时，孟雪里守笼待鸟

&esp;&esp;夜已深了，月上中天，清辉照在寒山峰顶冰雪上，连绵山峦间，各峰、各洞府俱已寂静，有人在寝室入睡，有人在静室打坐冥想。

&esp;&esp;藏书楼灯火幽微，白日里人群熙攘的演剑坪空空荡荡。山林鸟兽回巢休憩，风声水声愈显声势浩大。轮值的弟子手提灯笼，在各处山道上巡逻，远望像山间一只只萤火虫飘飞。这是最寻常不过的寒山夜晚。

&esp;&esp;就在这样的夜里，重璧峰迎来一位小客人。那是服侍掌门的抱剑童子，名叫小圆。

&esp;&esp;小道童行色匆匆，要往峰主居所去，路上却被重璧峰一群顽劣弟子拦下，围着他揉脸捏肩。

&esp;&esp;他急道：“我有要紧事，让我见重璧峰主。”

&esp;&esp;“呦呵，小圆来啦！”

&esp;&esp;“你能有什么急事呀？过来给师兄捏捏肩！”

&esp;&esp;“不捏啊？那师兄给你捏捏肩！”

&esp;&esp;小圆不像长春峰的小槐胆小怕生，但也不禁打趣，此时摆脱不得，急恼得涨红了脸。忽然他像看见救星，大喊：“张师兄来了！”

&esp;&esp;嬉闹的弟子立刻停下，让出一条通路，乖乖问好：“张师兄好。”

&esp;&esp;张溯源严肃道：“大晚上不打坐修行，出来逗人家小孩？”一群弟子老实认错，作鸟兽状散去。

&esp;&esp;小道童急道：“张师兄，我真的有急事，要见峰主！”

&esp;&esp;张溯源笑笑：“这个时候，峰主正在静室研习字画，按规矩旁人不得打扰。你有什么事，先与我说说。”

&esp;&esp;道童心慌气急，说得颠三倒四。张溯源耐心听了，好不容易才听懂：“你说掌门真人下午就去了静思谷，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esp;&esp;小圆忐忑道：“对！以前道尊传掌门叙话，最长不过一个时辰，我有点担心。”

&esp;&esp;张溯源亲身经历过秘境大比变故，不像其他弟子不知轻重，赶忙报知自家师父。而重璧峰主正在案前欣赏自己的新作，那是一副寒山雪景图，恢弘大气，墨迹半干，张溯源趁他来不及收拾，悄悄扫了一眼图下落款，居然是“霁霄真人”。

&esp;&esp;一盏茶之后，整座寒山从睡梦中惊醒。除过掌门真人、紫烟峰主不在，重璧、流岚、岳阙峰主，以及五峰峰主一派的二十余位长老，带领着各自弟子，浩浩荡荡地齐聚静思谷“一线天”前。

&esp;&esp;以往主峰集会也没有这般阵仗。千余人按剑以待，年轻弟子感到局促不安，脑海中闪过许多猜测。年岁稍长的长老，感知到山谷中空灵寂灭的剑意，想起百年前寒山破旧立新那夜，同样心情紧张。

&esp;&esp;重璧峰主运足真元，朗声道：“深夜来访，多有叨扰，还请道尊一见——”

&esp;&esp;明月耀耀，夜风萧萧，他的声音在空谷间回荡。

&esp;&esp;他话音刚落，突然拔剑喝道：“小心，散开！”

&esp;&esp;面前山石轰然崩裂，众人疾退四散。如无数道爆破符同时爆炸，山道巨石生生被炸开，两侧山林像下了一场陨石雨。

&esp;&esp;烟尘之后，众人才看清眼前场景，“一线天”不存在了。

&esp;&esp;霁霄成圣之日，泰珩道尊以神通造就一线天，直到今夜，这条进出山谷的通路，被泰珩重新炸开。

&esp;&esp;山谷深处，传来苍老、沙哑的声音：“来。”

&esp;&esp;山谷灯火通明。众人列阵整齐，小心翼翼进入谷中，许多年轻弟子第一次来，不适应寂静到死寂的空气，愈走愈紧张。

&esp;&esp;……

&esp;&esp;寒门城，亨通聚源。

&esp;&esp;钱誉之身披单薄外袍，坐在书案前翻书，虞绮疏的魂灯点在桌案一角，安稳燃烧着。

&esp;&esp;有人睡觉前，喜欢抄经安神，或看些诗文曲集帮助入眠。钱誉之临睡前，只喜欢看账本，他翻阅一笔笔进账，便如读过道经一般，内心安然宁静、无忧无怖，一觉到天亮。

&esp;&esp;时间渐渐流逝，他合上账册站起身，准备就寝。这样宁静的夜，万籁俱寂，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esp;&esp;钱誉之走了两步，似有所觉，回身只见案前魂灯之火摇曳明灭，如狂风中羸弱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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