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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第2页）

&esp;&esp;两人无声默对了一阵，陈飞掷下烟头踩进泥里碾灭，缓缓神儿给付立新打电话。付立新负责追董何诚的行踪，因着董鑫鑫的失踪毫无头绪，能排除一个嫌疑人是一个。

&esp;&esp;付立新追线索更不用陈飞操心，他查出董何诚有个女朋友，在县里工作，名叫郁萍。他刚和郁萍见过面，确认董鑫鑫失踪那天，董何诚下午两点多搭雇主的车到县里，路过她工作的手机店找了她一趟，不到三点就走了。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是她生日，本来约好晚上俩人一起庆生过夜，结果左等右等没等来人，打电话才知道对方的哥哥失踪了，全家人都在外面找董鑫鑫。

&esp;&esp;而在那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分手了。郁萍说自打董鑫鑫失踪后，本就沉默寡言的董何诚更不爱说话了，也很少和她联系，一门心思扑在找哥哥的事情上。女孩深感自己被冷落，闹了两次别扭，吵了一架，便分手了。

&esp;&esp;女孩的原话是：说句昧良心的话，像他哥那样的，没了，大家都省心，知道他们家不容易，我爸妈也没非得要求他在县城给我买房子，就说要六万块钱彩礼，可这钱他家根本拿不出来我想的是，他对我好就行了，别的我也不图他的，反正有手有脚，一起慢慢挣钱，日子总能好起来可自打他哥丢了，他就跟忘了我这人似的，打电话也没的可说，光听他在那边叹气了还没结婚就这样，等结了婚，日子怎么过啊？

&esp;&esp;陈飞的重点完全不在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上：所以说，董鑫鑫失踪那天，董何诚下午三点之后的行踪就没人知道了？

&esp;&esp;对，根据王所那边的记录，他是大概六点来钟才到的家，还是被爸妈打电话叫回来的。付立新顿了顿，我再去确认下抛尸那天董何诚的行踪，如果没有不在场证明，就提回来问话吧。

&esp;&esp;好，辛苦了，尽快确认。

&esp;&esp;电话还没挂上，陈飞又觉手机一震，于瑞福发来的消息，叫他立刻赶去县公安局开案情讨论会。

&esp;&esp;除了局长大人齐耀祖亲临专案组，于瑞福还从省厅请来两位白衬衫听取进度汇报。破会从下午两点开到晚上七点，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听他一个人跟那叨逼叨。陈飞是真服气了，罗明哲怎么说的来着？这孙子破案不灵，可特么能说啊，那嘴叭叭叭叭叭叭的，跟上了弦一样。

&esp;&esp;好容易挨到散会，陈飞都没搭理齐耀祖喊自己跟领导们一起吃工作餐的命令，出县公安局奔了医院。到病房里一看，嘿，陆迪居然还没走！他就不想和对方打照面，不愿意装的跟没事儿人似的，压根赔不出笑脸来。

&esp;&esp;借口抽烟，他离开了病房，到楼梯间里边抽烟边拿手机回消息。卢念玖发现堤坝口也遗留有足迹，和绑泡沫塑料板那片发现的有相似的体貌特征，且脚印更清晰，判断身高体重更准确。至于是不是抛尸人的，还要拿回去扫进电脑里做鞋印底纹对比来进行准确判断。刑事科学技术的严谨性得靠数据说话，不能光拿眼睛看看就下结论了。

&esp;&esp;信息回到一半，陈飞听身后传来门响，随即又响起陆迪的声音：陈副队，给支烟？

&esp;&esp;闭眼运了口气，陈飞回身把烟和火机都递过去，低头继续回消息。火机弹开，烟雾飘过，陆迪等他回完信息，轻问：你好像很不高兴看见我？

&esp;&esp;没啊。陈飞依旧没抬眼看他，说话的时候，烟就叼在嘴里，一抖一抖的，我这人就这德行，没什么笑模样。

&esp;&esp;职业病？

&esp;&esp;天生的。

&esp;&esp;等了一会没见陆迪接话，陈飞抬起头，却见对方正用暧昧的视线审视自己。这让他很不舒服，就觉着对方那眼睛跟x光似的，一个劲儿往透里照他。

&esp;&esp;请别这么看我，我对男的没兴趣。他故意把话往难听里说，反正没当着赵平生的面，不用给陆迪留面子。刚进屋看见陆迪的时候他就琢磨来着，要是自己今天不回来，这哥们是不是得跟医院过夜了。

&esp;&esp;陆迪大大方方一笑，丝毫不在意他的无理，还探身往前靠了靠：干嘛？怕我掰弯你啊？

&esp;&esp;陈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离着近了，除了烟味，还能闻到对方身上飘出的香水味。很清冷的味道，像是冬天早起推开窗户，呼吸到的

&esp;&esp;今天陈飞总算有行军床可睡了，但他躺上去够半个小时了，赵平生还能听见翻身的动静。陈飞睡着了是不动弹的，如此频繁的翻身显然是无法入睡。病房空间小，两张床几乎贴着放，行军床比病床往下一截，前头顶着床头柜。这样一来赵平生的手差不多就在陈飞肩膀的位置，他往旁边轻轻一放，正搭上对方的胳膊。

&esp;&esp;陈飞仰起脸，借着百叶窗透进的微光，静静的看着他。

&esp;&esp;不累啊你？赵平生侧过身，也看着他。

&esp;&esp;能不累么，陈飞苦笑。一大早不到七点就出去了，溜溜折腾一天，眼下都快十二点了。满打满算，工作了十八个小时，脱鞋的时候脚胀得扒不下来。可一躺下来，案子，还有陆迪说的话，一边脑子塞一半儿，满满当当的，愣是睡不着。

&esp;&esp;没等到回话，赵平生又问：想什么呢？

&esp;&esp;想师父。

&esp;&esp;这一点陈飞没说假话，刚他确实想罗明哲来着，就是罗明哲教他的，人得会装傻。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赵平生还没进队里，他也还是个愣头青，楞到能让罗明哲撸胳膊挽袖子追着满市局大院打，楞到谁提起他来都说是个糟心货。

&esp;&esp;他那会过于年轻气盛了，刚工作没两年就替局里拿了系统内的拳击比赛冠军，金灿灿的一枚奖牌挂在身上，当着数千同僚由厅长亲手颁发，那叫一个荣光万丈。用曹翰群的话来说，他当时是从领奖台上飘着下来的。后来就更甭提，德行劲儿大的，见天拿下巴瞅人。

&esp;&esp;他确实飘了，天天一门心思想着破大案，遇到普普通通按部就班的案子，全然看不上那些枯燥的走访摸排蹲守。有一天刚从外面走访回来，做完汇报，罗明哲拿着他的走访记录本，给他带到院里的自行车棚边上，指着一排排品牌型号各异的自行车，让他挑五辆说出车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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