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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2页）

&esp;&esp;瞧上去气色不错，但顾缠可以感知到他身上不剩几分生机了。如此刻的天色，暮气沉沉，光景不多。

&esp;&esp;顾缠没觉得难以接受，孟白比外婆还大好几岁，外婆都已经寿终正寝，入土一年多了。

&esp;&esp;“你怕我？”孟白见她脚步迟疑，温和地问，“连一声外公也不肯喊？”

&esp;&esp;“外公。”顾缠得到鼓励，走去他身边，“我已经终结了油人的诅咒，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能做的，我都会帮您做。”

&esp;&esp;顾严被刺激的头痛：“顾缠你会不会说话？”

&esp;&esp;她又不敢往前走了。

&esp;&esp;孟白却笑起来：“没有了小缠，谢谢你。”指了指藤椅边的木墩子。

&esp;&esp;顾缠走过去坐下，孟白揉揉她的脑袋：“之前是我武断了，你的确是个好孩子。”

&esp;&esp;他真没想到，以薛丁香这种性格，居然能将一个魔种教导的这样单纯。

&esp;&esp;莫不是以毒攻毒了？

&esp;&esp;顾严犹豫好几次：“其实我和妹妹出生之后，外婆身上的‘油’不断转移，她的性格平和不少。尤其是我爸放火……”

&esp;&esp;顿了下，“外婆可能也意识到问题，关于妹妹的教育，她时不时会下山打电话和我沟通……”

&esp;&esp;瞧见孟白并不想听，顾严不说了。

&esp;&esp;顾严自认不蠢，却真搞不懂这些爱情纠葛，甚至分辨不出外公现如今对外婆究竟是爱是恨。

&esp;&esp;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他选择回来白蛾子山的旧居里。

&esp;&esp;外婆的坟墓就在附近，他却一次也不去。

&esp;&esp;前两天更交代他，等他去世以后，也将他埋在这座旧居附近，但必须离外婆远一点。

&esp;&esp;顾严心道他是想和外婆合葬的吧？

&esp;&esp;说这话只是因为放不下面子？

&esp;&esp;自己到底该不该听从？

&esp;&esp;烦恼的一宿没睡，顾严几次三番要去问问唐励尧，都忍住了。

&esp;&esp;一个是之前的事情还没翻篇，一个是坚决不给唐励尧在内心嘲笑他的机会。

&esp;&esp;“外公，乌龟是不是您养的？”顾缠指着小水池。

&esp;&esp;孟白望过去，没有否认：“怎么了？”

&esp;&esp;顾缠说：“外婆讨厌小动物，瞧见蚂蚁都恨不得踩死。但我想起来有一年天旱，水池干了，外婆曾往池子里倒过水，怕它死掉。”

&esp;&esp;孟白摩挲着耳垂上的丁香花瓣耳钉：“小缠是想告诉我，你外婆一直养着我的乌龟，心里还是很挂念我的？”

&esp;&esp;顾缠不知道：“若不然呢？”

&esp;&esp;孟白从藤椅起身，走入雨幕中，将那只老乌龟从水池里捞出来：“你可能不知道，这乌龟原本有一对。”

&esp;&esp;是他和薛丁香的定情信物，“这只是公的，母的被她炖了。”

&esp;&esp;兄妹俩：“……”

&esp;&esp;孟白将老乌龟扔回水池里，声音淡淡的：“她给水池灌水，是想它长命百岁，来证明谁离了谁都可以安稳的过一生。”

&esp;&esp;不只乌龟，她还会疯狂寻找其他证据，来证明除了共生傀儡，没有人会一直陪着她。

&esp;&esp;就连他为她背叛家族，都能被她拿来当做指责他不忠的武器。

&esp;&esp;他用了五十多年，走遍山河大川，兑现了他势必查清油人诅咒来历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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