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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2页）

&esp;&esp;他捏得很用力，但她却并不生气，反倒轻轻拍了拍他手背，示意他别怕。

&esp;&esp;她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上写——

&esp;&esp;“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喂你喝水。”

&esp;&esp;他没有五感，却能开启灵识，妖身本就不比人，因此他感受到了掌心拂过的痒。

&esp;&esp;冥夜想起沉睡这几年，似乎一直有人在他身边，有时候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为他细细清洗。

&esp;&esp;他松开那只手，喝了荷叶中的露。

&esp;&esp;冥夜走出灵泉，却无法辨别方向，一只小手拽住他袖子，扯着他朝一处去。

&esp;&esp;他沉默地跟着她。

&esp;&esp;一个没有五感的真君，比一个普通凡人都不如。

&esp;&esp;他深知自己还需要养伤。

&esp;&esp;可身边这个人是谁？

&esp;&esp;骨架那般小，想必是女子。

&esp;&esp;他第一个便想起天欢，可是天欢居于上清，这里不像仙境，他不动声色，用了几日摸清自己身处一个清幽的小竹林。

&esp;&esp;不是天欢，他倏地想起了那只蚌精。

&esp;&esp;那只灵力低微的蚌精，生于漠河，她不像是能把他从弱水中捞出来的人，她没那个本事。

&esp;&esp;而且她……那般顽劣。

&esp;&esp;冥夜对蚌族没有半点好感，他也讨厌那只六根不净的小蚌精。

&esp;&esp;猜不到她的身份，他便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她。

&esp;&esp;可她十分快乐，知道他能简单感知事物，有时候牵他出去，让他触摸林中的花。

&esp;&esp;她柔软的手指点在他掌心——

&esp;&esp;“很香，等你好起来，就能闻得到。”

&esp;&esp;有时候她去偷人家马蜂的花蜜，被蛰得嘤嘤直哭。

&esp;&esp;他虽看不见，听不到，但她不让他拉手，他便知道她被蜇了包。

&esp;&esp;下一回，花蜜会做成灵露，若无其事喂他喝下。

&esp;&esp;他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绵绵密密，让人心中窒闷。她下一次出门时，他握住她的手：“别去了。”

&esp;&esp;她顿了顿，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

&esp;&esp;在冥夜以为她离开之际，他脸上被轻轻柔柔一碰。

&esp;&esp;很轻很浅，轻到让人几乎无法察觉。

&esp;&esp;她果然没出去，在院子里织布。

&esp;&esp;冥夜弯唇，这么乖……

&esp;&esp;养伤养久了，他偶尔也会想起仙雾弥漫的上清，还没有结束的神魔大战。

&esp;&esp;也不知道上清如何，没了他，天欢能否守住仙域？

&esp;&esp;但他更多的时候，是想起她。

&esp;&esp;他知道她会趴在窗柩上，大胆看他。他盘腿坐着，窗外的风吹进来，带来她发上的香味，她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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