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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节（第2页）

&esp;&esp;行至李丞相处，又是另外一番情况了。李丞相将夫妇二人打量一番，认真地对程素素道：“国家大事不是儿戏。”又说谢麟：“此安抚非彼安抚，我已建言圣上，给你配一队护卫。马队。一百人，够不够？”

&esp;&esp;太够了！

&esp;&esp;谢麟大喜：“谢伯父。”

&esp;&esp;“哎，是李伯父，以后啊，你才是谢伯父。”

&esp;&esp;“噗。”程素素喷笑。

&esp;&esp;在朝有人做后盾，谢麟与程素素拖家带口走得十分潇洒。身边是百人卫队，左右是亲信侍从，还有可爱的孩子一路解闷。路虽走得急些，心情却不见凝重。无论是程素素还是谢麟，都以为这是一场持久战，国与国的交锋，哪像泼皮打架挠一顿就算的呢？

&esp;&esp;慢慢来，不急的。

&esp;&esp;此时的他们，对国与国的战争并没有直观的体会——持久战不是对着熬，看谁先死，而是对着打，看谁先打死对方！

&esp;&esp;此番安抚使所在之地离谢麟上次做安抚使的地方不算太远，途经旧时治所，再往北百余里便是。昔日不少下属今日又重归他指挥，谢麟对未来更有信心。而鏊兵的之地，离新的治所还要往北百里。两国隔着一道东西走向的山脉，南北对峙。山脉中间断口之处，是两军投入兵力最多的地方。

&esp;&esp;总的来说，新的治所确实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esp;&esp;然而这一份乐观在刚到治所的时候便被现实粉碎了——谢麟并没有在驿馆等到当地官员来接，却从驿丞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本城打群架，官员们带队弹压去了。

&esp;&esp;真是别开生面的欢迎仪式！

&esp;&esp;又见故人

&esp;&esp;“我们没走错地方吧？”谢麟很冷静地问。

&esp;&esp;缩在一边的驿丞不敢回答，谁也没想到会让新任的安抚使就遇到这事儿了。从上到下，谁不想讨好上峰？打知道安抚使要来，无论哪方都在紧张的战备之余，努力准备好迎接安抚使。

&esp;&esp;眼下最明白情况的就是这驿丞了，他却被吓得不敢说话，江先生左看右看，缓步上前。他的长相不错，看起来比较像好人，摆出和气的面孔来，勾肩搭背地将驿丞往门外勾：“老兄，不要急，来，咱们慢慢儿说……”

&esp;&esp;在江先生将驿丞带到外面问情况的时候，谢麟心中生出一股悔意来——不该将年幼的儿女带过来的。本以为离前线还有些距离，哪怕敌军铁骑前锋突进，这点纵深也足够他将妻儿安排回京了的。谁想到远敌未至，在自家的地盘上却闹出危险来了。谢麟不敢想象，若是他们一入城便爆发了冲突，混乱之中大家是否能够无伤？

&esp;&esp;外面，驿丞离了谢麟的低气压，人也慢慢恢复了机灵，江先生又极和气的等他说话。驿丞忙将他所知说了出来：“先前汲大人在的时候……”

&esp;&esp;这些小人物或许没有看得那么深远，大部分人以为，天朝国力强盛，纵一时失利，迟早收拾了这些鞑虏。至今仍有人抱着“明日光复河山，上头拿大功，我等沾些小功劳也不错”的幻想，盼着来一个可以给他们捞到功劳的上峰。毫无疑问，谢麟是一个比汲扬更有前途、更值得配合的人。

&esp;&esp;所以，出了这样的殴斗事件，并非当地官员所愿，绝不是有人故意要给谢麟一个下马威。

&esp;&esp;是的，官吏不想出乱子，谁都不想出乱子。却有一群为数众多，地位比他们还要低的人，是很难克制住的。

&esp;&esp;百姓。

&esp;&esp;百姓最是驯良，不到逼不得已，也就是嘴上骂两句，甚至只是心里骂两句。然而，若被激起来的时候，便是火山洪流了。许多百姓，在重赋压头一年见不到一点油星的日子里也生不出反心来，哪怕家里有病死没钱买药的惨剧，许多人也只说是自己命不好。但是若呕起气来，又是别人骂一句，便能聚族殴斗的。

&esp;&esp;前线有敌军压境，什么样的矛盾都暂时被压下了，一致对外。在后方，没有危险，生活也能过得下去，也起不出大乱子。偏偏安抚使司衙门在的地方，既不远也不近，压力不大也不小，最适合闹上一闹了。

&esp;&esp;这里人员的成份也十分复杂，一部分是本地人，另一部分是因敌情而调集来的驻军，又有办事官吏及其家属、仆役等，此外不少的却是边境来的流亡。本地人与外地人的矛盾是千古难题，一方面，外地人带来了人力，另一方面也挤压了生存的空间。上层尚可，到了土里刨食这一层，矛盾就大了。米价涨了三倍，街上到处都是闲汉，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出门，若你是本地人，你恼不恼？

&esp;&esp;这其中的先锋却是双方的无赖头儿，平日里就是无所事事，时不时打上一架，如今又有了一个名目，愈发打得多了。

&esp;&esp;时日久了，两边的怒火非但没有发泄出来，却是越积越深了。

&esp;&esp;要不汲扬也不至于累死了，安抚使的工作，固有配合军事行动，很大一部分却是安定后方。有这么一个闹事的后方，怎么能不累呢？

&esp;&esp;江先生问明了情由，突然问了一句：“怎么一个来迎接的官员也没有呢？”怎么可能只剩一个驿丞？情况已经坏到这个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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