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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第2页）

&esp;&esp;两次了，是的，他已经两次让章翎遇到危险。

&esp;&esp;那些坏人能找到他，自然也能找到章翎，他们知道章翎住在哪里，如果他继续待在章翎身边，她真的会一直处在危险中。

&esp;&esp;啊……章老师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esp;&esp;蒋赟不怕坏人的打击报复，却极度害怕章翎父母对他失望。

&esp;&esp;他慌乱起来，心想，完了，章老师和杨医生知道后，一定会对他大失所望。他食言了，没有完全断绝与那些人渣来往，他去过烟雨人间，还去过讨债现场，他曾经和那些吃枪子儿的人渣坐在一个包厢，看他们喝酒吹牛，和姑娘搂搂抱抱……

&esp;&esp;这些事，章老师和杨医生是不是都会知道？

&esp;&esp;蒋赟感到恐惧，脸色逐渐发白，双手抚上脸颊搓一搓，也不顾伤口疼痛，他茫然地问：“可是，我能去哪里呢？”

&esp;&esp;梁军说：“去你……”

&esp;&esp;蒋赟裤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拿出来看：“我姑姑？”

&esp;&esp;梁军没再继续往下说。

&esp;&esp;这么晚了，姑姑给他打电话，蒋赟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接起来：“喂，姑姑。”

&esp;&esp;蒋建梅说：“蒋赟，你放学了吧？”

&esp;&esp;蒋赟：“嗯，放学了。”

&esp;&esp;“那个……和你说件事。”蒋建梅一张嘴就开始哭，“你奶奶……前些天，上个礼拜二吧，非要出门走走，我拦不住。那天刚下完雪，路上很滑，她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盆骨骨折，还、还磕到了头……脑、脑出血。”

&esp;&esp;蒋赟听着，居然很冷静：“然后呢？她现在怎么样？”

&esp;&esp;蒋建梅哽咽着说：“当时被路人发现，送到医院抢救，这一个多礼拜一直在抢救，就……姑姑已经花了好多钱，好几万，那个……姑姑真的是没办法了，医生说就算救回来，估计人也醒不过来了，就和植物人差不多。所以……蒋赟你不要怪我，真的你不要怪我，姑姑实在是没办法了，姑姑家里很困难，我、我刚签字了……放、放弃抢救……”

&esp;&esp;蒋赟疯了，真的疯了，手机都快被他捏爆，他对着手机大喊：“不要！不要！不要签字！姑姑不要签字！我求求你不要签字！我去找钱，我马上就去找钱，我去找翟丽，我问她借钱，你不要签字！求求你让奶奶活下去……我求求你让奶奶活下去……”

&esp;&esp;他再也坐不住，整个人滑下椅子、跪在地上，左手撑着地，右手捏着手机，眼泪早已漫出眼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esp;&esp;梁军站在他身边，听他说话就知道事情的大概，想去抢手机来通话，蒋赟哪里肯放，狠狠推了他一把，依旧在那里哭喊：“姑姑我求求你不要签字，求你了！我是她孙子，我能找钱救她，她会好起来的，她会醒过来的，我来照顾她，你信我，你信我，求求你不要签字……”

&esp;&esp;蒋建梅“哇”地大哭起来：“我已经签了！我已经签了！蒋赟，你奶奶她……刚刚没了。”

&esp;&esp;手机“咚”地落地，蒋赟一头栽在地上，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梁军去扶他，被他一脚踢开，这个见惯生死的铁血男人只能沉默着站在一边，让少年自行消化、自行疗伤。

&esp;&esp;半晌后，蒋赟仰起脖子，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巨吼：“啊啊啊——”

&esp;&esp;3月7日，星期五。

&esp;&esp;迟到的春雷在凌晨终于炸响，初春季节的翎给他发出无数条消息，他都没回。

&esp;&esp;同学们问她，蒋赟怎么没来？章翎说她也不知道。

&esp;&esp;她偷偷去问陈涛，陈涛说蒋赟家里有事，请假了。

&esp;&esp;放学后，章翎想去袁家村找蒋赟，一出校门就看到章知诚撑着伞等在那里。

&esp;&esp;雨水淅沥，章翎收起伞钻到父亲伞下，章知诚揽过她的肩，揉揉她沾上雨水的头发，柔声说：“翎翎，我们回家。”

&esp;&esp;3月8日，星期六。

&esp;&esp;蒋赟依旧请假，依旧失联。

&esp;&esp;章翎偶尔回头，只看到郭骏骁托着下巴、孤单地坐在座位上。

&esp;&esp;3月9日，星期日。

&esp;&esp;章翎去费老师家上声乐课，费老师捧着热茶迎接她，好奇地问：“咦？小蒋没来吗？”

&esp;&esp;章知诚说：“嗯，小蒋今天有事。”

&esp;&esp;下课后，章翎跟着章知诚去眼镜店，取来新配的眼镜，回家后，两人在小区门口的蛋糕房，拿到那个早就订好的生日蛋糕。

&esp;&esp;蛋糕是巧克力口味，因为章翎在蒋赟吃自助早餐时发现，比起其他口味，他似乎更喜欢巧克力蛋糕。

&esp;&esp;鞋子没买成，章翎依旧不知道蒋赟的脚有多大，一家三口坐在桌边，默默地吃着这个生日蛋糕，而它的主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esp;&esp;下午，章知诚找章翎谈心，在她的房间。

&esp;&esp;章翎抱着那只愤怒的小鸟，坐在飘窗窗台，章知诚坐在椅子上，说：“翎翎，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爸爸说，不要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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