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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3页）

&esp;&esp;扇中男嘴唇微动，眼中蓦然泛起一层泪水。

&esp;&esp;他说：“我……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esp;&esp;夏初菡：“如果你们有缘，总会再相见的。”

&esp;&esp;扇中男双目微闭，声音微哑：“我明白了，我愿意听你的话，谢谢你。”

&esp;&esp;夏初菡微微点头，双手合十，念起经文。

&esp;&esp;扇中男微讶：“你会念经？”

&esp;&esp;夏初菡：“我以前是出家人，虽已还俗，但长期守斋，向佛之心未变，算一个在家居士。”

&esp;&esp;扇中男目露惘然，自嘲：“我枉为出家人，生前只把出家当做一种谋生需要，一再破戒，难道是因为这个，佛祖才要惩罚我？”

&esp;&esp;夏初菡：“佛祖不会罚人，只会帮人。”

&esp;&esp;说完，念经声又起，柔和的光芒萦绕在男子周身，抚慰着他，净化着他，面前的身影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安谧，最后竟显出一种祥和来。

&esp;&esp;男子再次向她道谢，轻声道：“来世，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

&esp;&esp;话未说完，身影已消失在那片光芒中。

&esp;&esp;真正的什么？

&esp;&esp;男人？女人？还是真正的佛门弟子？

&esp;&esp;夏初菡不知道，只是他一定不再是一个游离于两界边缘的人，而会以一个纯粹的身份重获新生吧。

&esp;&esp;江含征醒来，夏初菡把扇中男的事情告诉了他。

&esp;&esp;江含征震惊半晌，才茫然失笑：“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奇事。”他把夏初菡拉坐到床边，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说道：“夫君睡觉的时间，夫人却解决了这么一大件案子，虽然为夫心中欣慰，但是……”他顿了顿，似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承担，能让夫君和你一起面对的，就让夫君和你一起面对，知道了吗？”

&esp;&esp;夏初菡怔然，她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那一部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esp;&esp;江含征又笑，抚了抚她的脸，说道：“我们现在是一起的，你要明白这一点。”

&esp;&esp;她不明白，可是却因为他突来的温存动作脸红了。

&esp;&esp;第二天，夏初菡和江含征一起去了官衙，因为有了之前扇中君的供述，案子的推行进行异常顺利，张顺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在水云庵的所作所为，包括购买净语虐待净语的经过，事情的交代与扇中君的叙述并没有太大差别，证明扇中君并没有记忆缺失或扭曲。

&esp;&esp;夏初菡静静地听着，整个过程都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那把折扇，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只在审问快结束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休掉苏小姐呢？”

&esp;&esp;张顺不可思议道：“她婚前，是个不洁的女人，还生了别人的野种，试问哪个男人会……”

&esp;&esp;夏初菡道：“如果是这样，你婚前多少次？你与那么多人有染，要说不洁，你早已不洁成一坨狗便便了，怎么还会嫌弃别人呢？”

&esp;&esp;她说这话时，并没有用斥责或讽刺的语气，而是一副非常认真表达疑惑的神情，张顺愕然张口，原本有许多理由可以反驳她荒唐的理论，可一时之间，竟什么话也说不出，傻在了那里。

&esp;&esp;江含征咳了一声，威严宣判，张顺虽未杀妻，可免除死刑，但他奸宿女僧，买卖为婢，之后竟当众做出用犬行秽乱之事，影响极恶，根据本朝律法刑律，拟为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esp;&esp;至于云水庵众人，庵主先于庵院门首枷号三个月，而后按买卖良人子为倡优论罪。其他各人视情节轻重各有惩罚，苏小姐的尸体以及幼子归其母家安置。

&esp;&esp;如此案情结束，只待刑部批文下来再施刑罚。

&esp;&esp;南国的四月天气已经极热，夏初菡从当地衙门归来，只觉得身心倦怠，如经过一场漫长的损耗，当天晚上，便病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