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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到酒店,老谢的心一直提着,生怕皮老板放他鸽子。到了下午,皮老板把电话打到他同学手机上,说款已到,让他查收。老谢马上给在医院的妻子打电话,让她立刻拿着某银行卡去at查询。二十分钟后再打电话,老婆汇报说多了六千块钱,还问他是什么钱。老谢没多解释,挂断电话后,立刻把这条耳报神通过国际快运公司发到南京皮老板的地址。
&esp;&esp;等老谢和同学回国后的去云南
&esp;&esp;很多导游都与泰国各大城市的寺庙有联系,但要是有客户想请阴牌,就还得有求于牌商。十几天内,有不少导游都给老谢打电话,说团已经在泰国某城市,有游客想请阴牌。让老谢尽快赶到xxx景点。
&esp;&esp;老谢没有去泰国,他人还在仙桃,但已经验证出此方法可行。于是他又趁机票打折的时候飞到曼谷。准备长驻。他老婆很生气,上次卖佛牌赚的那五千多块钱,跑两趟曼谷和坐火车去湖北各大城市早就花没了,甚至还得借钱。但老谢并不着急,他觉得基础已经打好,从现在开始就要赚钱了。
&esp;&esp;在曼谷,老谢舍不得钱住最便宜的旅馆,就厚着脸皮寄居于一家寺庙里,和几名略懂中文的僧侣沟通后,准许他平时把行李放在寺庙杂物间,晚上找个角落一铺就睡。语言是最大问题,老谢买了本中泰文的词典,没事时就苦学苦背,他已经四十岁。记忆力没有年轻人那么好,但有一个赚钱为儿子治病的强大信念,老谢居然不到四个月就掌握了日常交流用语。
&esp;&esp;在这段时间,他总共为来曼谷的旅游团游客代请了过三条阴牌,如果不是还有两位阿赞师父身边没有懂中文的人,老谢应该会卖出去五条。三条阴牌的利润再去掉给导游的回扣,老谢净赚七千多块钱人民币。
&esp;&esp;就这样,老谢正式成了一名牌商。
&esp;&esp;转眼半年多过去,因为总请假,又没什么业绩,老谢终于被家具厂给辞退了。这就逼迫他必须用尽全力做好牌商。这半年他过得很苦,语言的障碍、阿赞师父的白眼、导游的克扣和游客的挑剔,都让他度日如年。不过苦尽甘来,老谢已经与曼谷各大寺庙和十几位白衣阿赞的关系搞得很熟。他又把触角伸到其他城市,像芭堤雅、罗勇、孔敬、清迈、披集和巴蜀等地,甚至还托人找过越南北部和柬埔寨西北部的阿赞们。
&esp;&esp;旅游团生意不好做,他们的行程安排得都很紧,导游还要吃回扣,但这只是老谢积累资金的一个跳板。大半年过去,老谢可以用泰语独立与泰国当地人进行大部分交流,最主要的是,他已经完成了最基本的原始积累。开始在泰国报纸刊登广告,也能陆续接到老客户介绍的活了。
&esp;&esp;为了多赚钱,老谢从不挑生意,大到几千人民币,小到几十人民币,老谢什么活都接。以前老谢说话办事不像现在这样低眉顺眼。但为了弥补先天不足,他面对客户和阿赞师父的时候,永远是一副笑脸,说话客客气气甚至低三下四,以用来打动对方。时间一长,老谢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esp;&esp;老谢在那家寺庙住到傩巫面具
&esp;&esp;“渴了吧?”洪班站起身。老谢连连点头,他嗓子都快冒烟了,洪班带老谢在另一个房间坐下,老谢整整喝了两大瓢水。
&esp;&esp;洪班问:“你儿子怎么样?”
&esp;&esp;老谢苦笑,说还那样,病情逐年加重。每个月都得好几千块钱。洪班没说话,老谢觉得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就问:“叔……这个……叔叔啊。你写的那是什么字,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是中国字吗?”要叫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远亲为叔叔,老谢觉得很别扭,当年来的时候对洪班都是直呼其名,但现在都快中年人了,得按辈分来。
&esp;&esp;洪班说:“巫书咒。”
&esp;&esp;本来老谢希望洪班能多给他讲解一下,可洪班还是老习惯,只蹦了三个字。老谢又追问是什么样的巫咒语,怎么传下来的,能起到什么作用。
&esp;&esp;在老谢几十次的补问下,终于让洪班把话说全了。按洪班的说法,那些字是从清末就传下来的苗巫咒。记载在书上,传了好几代人。到洪班他父亲手里的时候原本是齐全的,可正好赶上破四旧,再偏僻的地方也不能幸免。洪班父亲为了保存这本书,赶在红卫兵到村里之前,先把书用油布包了几层,再用蜡封上,放在水缸里,上面盖着木板帘,然后将水缸注满水。从外表看去,水缸能一眼看到底,很是隐蔽。
&esp;&esp;几个月后。村子里该破的东西都破得差不多,红卫兵也撤了,洪班父亲才敢把油布包拿出来。可发现当时有的地方蜡没封实,在水压作用下慢慢渗进去,泡了半本书。那书本来就有一百多年历史,纸张陈旧发霉,被水一泡更烂了,抢救之后也只剩下少半本内容。
&esp;&esp;老谢很好奇,就问:“那我能看看这本书吗?”
&esp;&esp;他以为这么隐私的问题洪班可能不会同意,但他立刻就答应了,去另一个房间把书取来给老谢看。真和小说里和电视演的那样,书很破旧而残缺。前半本几乎都没了,仅剩的书页上画着人形图案和文字。看过之后老谢就明白了,怪不得洪班这么爽快,这书上的每个字、每组符号和每个图案,老谢都不知道是什么。
&esp;&esp;“这些字都有读音吗?代表什么意思?”老谢忍不住发问。
&esp;&esp;洪班看了看他,随便指着某页的某个字说:“xxxxx。”洪班共发了五个音节。听上去既像广东话,又像福建话,老谢能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完全没听懂。再仔细看这个字,见是由两个同心圆和一个向上的弧形组合而成。
&esp;&esp;老谢笑着问:“我是根本听不懂啊,这个字代表什么意思?”
&esp;&esp;洪班双手做了个往脸上扣东西的动作:“戴面具。”
&esp;&esp;提到面具,老谢立刻想起了什么,说:“我知道了,是不是古代苗族的巫师戴的那种面具?我记得”洪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赞许之色。交谈中得知,古代苗族的巫师,凡是在将要举行仪式或者施法之前,都要把特殊的面具戴在脸上才能开始。这种面具是用当地一种叫枫香神树的树皮制成,泡着苗族巫医自己配制的药水,只要巫师戴上,就能暂时获得与神灵沟通的能力。
&esp;&esp;好不容易了解了这么多信息,老谢心想,这要是和你交流三整天,换成谁都得累死,说话只几个字或一两句地蹦。
&esp;&esp;“洪舅爷也有这种面具吗?”老谢好奇地问。洪班看着老谢,摇了摇头,脸色似乎不太对劲,老谢就不再问。
&esp;&esp;在洪班家简单吃了午饭,洪班用大锅灶炒了两个菜,全是青菜,少油少盐,普通人肯定吃不惯,但老谢在泰国这大半年省吃俭用,倒也习以为常。他一路奔波早就饿坏了,连吃了两大碗米饭还没够,洪班光棍一个,没淘那么多米,只好再去烧柴蒸新饭。
&esp;&esp;吃饭时,老谢问洪班老婆孩子去了哪里,怎么两次来都没见到。
&esp;&esp;洪班平静地说:“死了。”
&esp;&esp;老谢惊得差点没噎着,但洪班肯定不是喜欢开这种玩笑的人。老谢尽力让表情假装成没当回事的样子,一边扒饭一边在心里想,怎么死的,车祸还是意外?
&esp;&esp;饭后坐在屋里,洪班才发问来找他有什么事。老谢说:“你不知道,这大半年我都在泰国呆着呢!”
&esp;&esp;“干什么?”洪班仍然只说了三个字,但明显提了兴趣。老谢就把从他同学引导自己接触泰国佛牌,到去泰国干牌商的这段经过简单和洪班说了。
&esp;&esp;老谢很兴奋:“叔叔啊,你不知道,我这半年在泰北和越南北部见过好几名苗族法师,他们有的也是中国人,到泰国和越南修法,有的制作和加持佛牌,有的驱邪,还有的给人施降和解降,特别受欢迎。”
&esp;&esp;洪班仔细听着,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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