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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白细把揣在兜里的面纱默默掏出戴好，衣裳干透，才出了门。

&esp;&esp;村里的男人们多数集中在巳时前与申时后外出挑水，避开酷热的正午，路边有不少村民同行

&esp;&esp;。

&esp;&esp;村民多数独行外出，路上与旁人结个伴说些话解闷，唯独霍铮身后跟了个女人，很快招来其他村民的打量。

&esp;&esp;村民觉得霍铮十分胆大，挑个水的功夫都叫他嫂子跟着，村里虽然不忌讳成过亲的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但白细与其他村妇到底是不一样的。

&esp;&esp;村中的妇人除了比男人会生孩子外，一样外出干活，有些女人干活甚至不输给男人，身子骨健壮，嗓门洪亮，不受束缚的混在男人中，比男人还爽快。

&esp;&esp;可白细是出身富裕人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人白白净净，不是个干粗活的人，他还长得好看，是个男人，谁不喜欢盯着个白白嫩嫩的人看呢。

&esp;&esp;白细走在霍铮左身后方，对方以高大的身躯替他遮掩去大部分人的视线。

&esp;&esp;霍铮此时正暗恼着。

&esp;&esp;他不应让白细跟他出来，心中却因白细趁夜外出的事放不下。他担心白细趁自己挑水的时候偷偷跑出去与其他人见面。

&esp;&esp;霍铮明白，他不该把人想得过于龌龊阴暗，可白细一日不说，他的心结就一日解不开。

&esp;&esp;河岸沿边都是前来挑水的村民，正值闹旱，缺水的时候，有的村民几日没冲洗过身子，一伙人沿着河流下游，除衣清洗。

&esp;&esp;两岸上都是男人，若有妇人在，他们也不避讳，白细与霍铮到打水的地方，见到下游处一群光着膀子赤下身的男人在河边边擦头洗脚，白细好奇地望去一眼，很快被霍铮严声警告。

&esp;&esp;“嫂子。”霍铮低吼，未曾想到他的嫂子竟如此……

&esp;&esp;他竭力克制，又道：“你背过身，不要张望。”

&esp;&esp;白细背身，那些村民的身体没有霍铮的好看，不看也罢。

&esp;&esp;四个木桶都装满了水上扁担，压在肩膀沉甸甸。有些人家专程拉了牛车出来，满满的五六桶水载放在车后，草织的鞭条一抽，吆喝声起，老牛就缓慢回去了。

&esp;&esp;天气炎热，霍铮满头满背汗津津的，四大桶的水压在身板，他走起路来却连气都不喘一声，可见体魄足够强健。

&esp;&esp;白细时刻挂念他，“铮铮，你累吗？我们要不歇会儿？”

&esp;&esp;“嫂子。”霍铮低声呵止，汗珠顺着高挺的鼻翼滑落，他摇头，以眼神示意白细不要在霍家外的地方这样叫他。

&esp;&esp;“我不累，无需休息。”

&esp;&esp;返回村落的途中挤满了出来挑水的村民，人群来来往往，泥坡地被洒出的水溅得泥泞，经过村口是个男娃

&esp;&esp;霍铮言出必行，当夜他清点完身上剩下的所有积蓄，从中选取出一部分留作用给白细买米的钱，剩下的，用去请了禹城内一位颇为德高望重的大夫前来给白细看病。

&esp;&esp;天未亮，霍铮就赶进城亲自接大夫。

&esp;&esp;早时白细没见着对方，院中静坐一阵，方才想起霍铮今日说要去城里给他请大夫，看看脑子……

&esp;&esp;他往脑门一摸，自言自语道：“我脑子没毛病呀。”

&esp;&esp;白细喝过粥在院子溜达两圈，太阳挂在院子树梢上时，门外传来响动，是霍铮把大夫请进门了。

&esp;&esp;两地来回奔波，霍铮的精神未受丝毫影响，把大夫领到他面前，“嫂子，这是王大夫。”

&esp;&esp;王大夫虽已花甲之年，仍目清耳锐，身子健壮，跟霍铮这么一个年轻小伙赶到村子状态倒是不错。老头儿捋了一把胡须，布有纹路的眼角带笑，“这就是你大清早将我请来，要替你医治的人？”

&esp;&esp;霍铮点头称是。

&esp;&esp;看病讲究望闻问切，王大夫绕白细来回转圈，经观察后，发现他面色红润肌肤细滑，双目明亮唇色泛光，除了面对生人时眼神害羞得不知放哪放，这瞧倒是没瞧出有何毛病。

&esp;&esp;王大夫拍拍药箱，“咱们进屋看，光杵在屋外也看不出来。”

&esp;&esp;进了室内，王大夫把药箱打开，与白细随意交谈。大夫问什么，白细就答什么，有问有答，说话时气息平稳，口齿无任何异味，亮而软的嗓音说起来话来跟莺鸟唱歌似的动听，听得老人家想随口哼支小曲儿解闷，这闻也闻了，还是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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