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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1（第2页）

&esp;&esp;钟应的二胡弦乐悠扬萦绕在贺缘声耳畔。

&esp;&esp;一曲奏毕，他露出久违笑容，夸奖道：确实深得师父的真传。

&esp;&esp;固执的老先生变得温柔，钟应也松了口气。

&esp;&esp;他抱着那把方兰的二胡，凝视着老人，说道：可我的二胡再好，也不是冯先生和柏老师期待听到的乐曲。

&esp;&esp;他这一句话，让礼堂重回沉默。

&esp;&esp;那一刻，钟应、樊成云、方兰的三双眼睛，都全神贯注的看向这位眼眶通红的老人。

&esp;&esp;贺缘声没有说话。

&esp;&esp;最终，仍是钟应低声细语，说出了他不肯开口的心声。

&esp;&esp;冯先生和柏老师一直想听到的乐曲，是编钟奏响的乐曲。只可惜，威纳德教授复制的战国编钟，只有二十二件。如果能有三十六件套的编钟，演奏的乐曲必然会更加的悦耳动听。

&esp;&esp;威纳德知道他们对编钟的争执，他闻言，立刻煽风点火。

&esp;&esp;怎么没有？威纳德说得大声又肯定，利瑞克学院马上就能收到一套唐朝的三十六件编钟！你想什么时候敲响它都可以！我允许了！

&esp;&esp;贺缘声作为主张捐赠的罪魁祸首，抬手拍了拍心知肚明的老朋友。

&esp;&esp;那钟还没捐给你们呢。

&esp;&esp;他叹息着说道：它是从中国而来，流落在美国的三十六件套编钟。

&esp;&esp;就该回到中国去。

&esp;&esp;华人互助会依然安静清幽。

&esp;&esp;钟应跟随着贺缘声走进了大楼里安保严密的保管室。

&esp;&esp;防盗的大门打开，灯光明亮。

&esp;&esp;那套摆放在保管室近八十年的唐代编钟，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esp;&esp;赤红的木架，青铜色钟体。

&esp;&esp;它沉沉的矗立在那里，仿佛能够无风自响，发出一千多年前恢宏悠远的声音。

&esp;&esp;贺缘声坐在它对面的椅子上，已经像这样看了它许多年。

&esp;&esp;他说：这件保管室还有十几件古董文物，本来是想跟着希声，一起回国的。

&esp;&esp;什么都准备好了，都在等辉声来接它们回家。

&esp;&esp;柏辉声的病情，一直拖到最后都没有如实的告诉贺缘声。

&esp;&esp;他们最后的远程视频，在一个中国的早晨、美国的晚上。

&esp;&esp;贺缘声开心的说着找齐了希声，沉浸在自己的圆满之中，没有发现师侄的有气无力。

&esp;&esp;他说昨晚没休息好，他困。

&esp;&esp;贺缘声想起了，惨淡一笑，我竟以为他是真的困。

&esp;&esp;于是，我忍下了激动，和他简单的讨论了一下怎么运输，怎么送回，该走水路还是空运。

&esp;&esp;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涌上泪水。

&esp;&esp;之前他不敢哭，如今哭得恣意，拿出手帕不停抹泪。

&esp;&esp;他说，希声离家太久了，当然要走空运，坐飞机，早早的回家。

&esp;&esp;老人的回忆，伴随着深沉的伤心，又清晰透露出柏辉声的快乐。

&esp;&esp;他说要联系清泠湖博物馆，让专家过来研究装箱。

&esp;&esp;他说要给希声包一架大飞机，从华盛顿直飞中国。

&esp;&esp;我连飞机都帮它定好了。

&esp;&esp;无法成行的归家之旅，因为一位可敬的人逝世，搁置至今。

&esp;&esp;贺缘声撑着手杖，惆怅的看向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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