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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第1页）

&esp;&esp;又往前漂了一段路，船夫终于在两座建筑的夹角处停了船。见两边没有落脚上岸的地方，小豆正头顶冒问号呢，卡西姆已再次扔给船夫一只钱袋，转身踩着旁边建筑的窗棱攀了上去，又大喇喇伸过一只手给她：“上来。”

&esp;&esp;小豆莫名地看了眼周围，一边拉着他的手攀上去，一边问：“节庆日还来做贼？”

&esp;&esp;“要偷东西也不会带着你来。”卡西姆头也没回，用一种很挠人的揶揄语气答道。

&esp;&esp;小豆不搭腔了——嗯，当遇到某些萌神反攻略力爆发的场合时，闭嘴不搭茬才是迷人精的铁律（…）。（。_。）

&esp;&esp;爬个把楼、翻个把墙对如今已是熟练工的豆儿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在此过程中，豆儿觉得值得一提的不是两人飞檐走壁的速度，而是到了塔楼顶端时，某位黑豹系萌神直接双手卡住她腰，顶着一脸“登山爱好者之间友好互助”的自然表情把她抱了上去……到被放下时她都没反应过来还有点茫，简直伤不起。结果等她回过味儿来、开始打量周遭，就又茫了——

&esp;&esp;这座塔楼很高，视野极好。顶着楼顶对流的强风俯瞰周遭的风景，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不过数墙之隔的巴尔巴德王宫宫墙，而下方依稀可辨是王城内最热闹的、举行着大型庆典的中心开阔地。先前两人曾置身于其中的河道已缩小成粼粼光带，又如同充满风情的巴尔巴德王都明亮的血脉，驳杂中有序地交错着。

&esp;&esp;小豆不由深觉，这是要录入cg的节奏啊……

&esp;&esp;卡西姆在栏杆处斜斜坐下，单腿屈起、另腿舒展，就这样又慢条斯理点起一支烟。鼻端轻轻缓缓漫出烟线，随着他肩头被风吹得猎猎扬起的披帛往一个方向飘起来、散开去。

&esp;&esp;小豆回头看他时，看到的就是他这么一副依旧招人到凶残的做派。不由心想要不是身经百战，小心肝就得架不住这一顿神摇了……

&esp;&esp;注意到她的视线，卡西姆睨了她一眼，“看我干什么？那边，”手里的烟点了点两人面朝的方向，“看好了。”

&esp;&esp;话音落下，小豆还未来得及回头，就因身后夜空骤然亮起的光辉与破空声而愣住了。

&esp;&esp;agi·地进化成正式起义军、因装备了这些雾刀而实力大增，开始在巴尔巴德王都各处点燃战乱之火……

&esp;&esp;而今天晚上的行动正是序幕。

&esp;&esp;这是刚刚全副武装完毕的盗贼团带有示威与试水性质的一次大胆计划——直接袭击巴尔巴德主要港口刚刚靠岸的一艘货船。

&esp;&esp;……

&esp;&esp;入夜之后，盗贼团开始行动。部署和以往一样，由核心干部率领可靠的老成员充当主力先锋、后加入的散兵负责在周围放火吸引走一部分驻扎在港口的王军。

&esp;&esp;过程依旧非常顺利——与有备而来的盗贼相比，港口外围的王军简直不堪一击，被赶羊一样驱散成小股部队后鲸吞蚕食。小豆是跟随卡西姆一起行动的，因为被围在最中间所以几乎没有动手，于一片厮杀声中跟着主力部队突入码头。

&esp;&esp;打眼看去，站在前列的卡西姆正面带放肆的讥笑、冲身后的盗贼们提声讽刺着王军的无能。在这种势如破竹的情景下，盗贼们俱被他煽动得红了眼、士气高昂地紧随在后，覆王口号连同火光一同冲破夜穹！

&esp;&esp;小豆看向少年高举的手臂上紧扣的黑雾刃。

&esp;&esp;阴霾黑雾萦绕在如锐喙的利刃周围，不一时扩散开来，沉沉压向货船内冲出的侍卫、迅速将他们束缚，紧随其后的就是杀气凛然的盗贼，挥动冷兵器砍瓜切菜一般将他们一一碾倒。

&esp;&esp;小豆有点出神。

&esp;&esp;刚来到这里时她还不太适应手里没有提亚马特、体内没有流动魔力的战五渣设定，巴尔巴德境内又少见魔法道具这种黑科技，长久的普通生活几乎要让她忘了这里的世界观了……不过眼下她更感慨的是另一件事。

&esp;&esp;这样想着，她转动目光，看向周围从货船中跑出来四散奔逃的舞妓。

&esp;&esp;节庆期间港口互贸流量减少，因此王军的部署会重新调度、港口的守备力量相应减少，现在庆典刚过还未来得及调回原位，卡西姆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正面行动。在这之前，他还特意安排人带了一批舞妓以节庆名头勾走了货船上一大批得用的水手和侍卫。因此虽然场面看似激烈，但实际上盗贼团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esp;&esp;这样的手段卡西姆一直在用，亦给百姓造成了起义军每次与王军对上都战无不胜的假象；而实际上若真的正面对上巴尔巴德正规军，以盗贼团这样的散兵游勇是没有胜机的。

&esp;&esp;不知在怎么脑海里久远的回忆就被调动出来。小豆依稀想起自己攻破伊辛那天，战役中被俘虏的乌鲁克援军被押解到她面前、全军雷动欢庆胜利；一片兵戈血雨中，闪大王派遣的使者正好在此时到来，送来嘲讽基什人与厄伽王的信，时机简直蕴藏了至深的恶意。当时基什全军因吉尔伽美什不堪入耳的侮辱措辞而群情暴怒，谏她直接砍下了所有乌鲁克俘虏与大将的头颅。

&esp;&esp;事后想想闪大王真是好神格，光明正大地借刀杀人，一只泥板就逼得她不得不替他砍了那些被他特意派来送死的、不服他的乌鲁克将士。即便知道他的意图，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只能当了一回他手里的刀。

&esp;&esp;将子民当做蝼蚁，不为他用的便灭杀了，要使用时便如臂指使、毫无负疚地将千万人的生死命运当棋盘般摆弄，还要让余人歌功颂德，认他是天命所归有气节的英雄、至高无上的王。居王位者回顾登基路，总少不了乍一看神格满满的诈欺与洗脑。

&esp;&esp;小豆抬起眼，看向前方卡西姆的背影。

&esp;&esp;……就像现在这样，已经初具雏形。

&esp;&esp;盗贼们鱼贯侵入货船，舱内剩余的水手不堪一击，被一个接一个地扔下了海。一时间惊怖的惨叫与盗贼们张狂的吼叫声混杂，间以货箱被粗鲁凿开、货品到处乱扔的嘈响。小豆在乱哄哄的人流中穿行，一一查看各个舱室以防收拢货物时出什么纰漏。

&esp;&esp;盗贼们行动迅速，不一时就已将货舱大略搜刮过一遍，在卡西姆的命令下开始撤离货船。只是片刻之后，码头另一头突然骚动起来。卡西姆警觉地抬头眺去，“怎么回事？”

&esp;&esp;话音未落，就看到港口四面八方逐渐亮起星星点点的热芒，无数手执火把的王军正从四面八方涌入港口！与港口里原本的守备王军不同，这数队王军步调整齐肃杀，显然战备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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