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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卷 若梦 Ⅰ 相识（第3页）

&esp;&esp;「唔？算起来也有四年吧。」

&esp;&esp;四年？这么久？恰巧是父母车祸去世、徐斐然开始兄代父职的那一年。

&esp;&esp;「所以你们一直都……有在联络？」

&esp;&esp;「不，最近才恢復联络呢。」

&esp;&esp;那么徐语辰无话可说了。

&esp;&esp;因为，他已经得到结论。

&esp;&esp;──哥是知道的。

&esp;&esp;在那凄冷凌人的满月之夜，萧沁华对自己所作的侵犯，以及他因被触摸及挣扎而隐抽的喘息，完全被徐斐然听到。所以那时候，徐斐然才会及时打过来，跟那位认识了足足四年的萧沁华进行谈判。

&esp;&esp;徐斐然与萧沁华之间，彷彿存在着比朋友更深厚的感情。所以对于徐语辰的请求，萧沁华选择无视；对于徐斐然的要求，她却选择接受，故此跟徐斐然倾谈后便没有再刁难他。

&esp;&esp;彷彿……那个让人不屑回想的晚上，他的命运就如此被操弄在两个人的手上。即使他再努力反抗，也不过是被棋手所恣意玩弄的棋子，根本没有选择的馀地。

&esp;&esp;而这两个棋手，一个是哥哥，一个是朋友。

&esp;&esp;他的双眼渐发朦胧，当晚的事彷彿又在眼前重演；眼皮累了。

&esp;&esp;徐斐然疑惑与担忧的表情，徐斐然想触碰他却又退去的手指，徐斐然那双被黯然所包住的眼睛，他完全看不见，因为他的视线早已由透彻的玻璃柜移至通往房间的幽暗走廊了。没理会哥哥在身后的叫唤，徐语辰不安地磨着牙迈步向前，缓慢却碎离的脚步声融入安寧的黑夜里，最终随着房门的上锁声，结束了这段短促的愁乐。

&esp;&esp;握着手机，将整个脸枕在被褥内，他全身被无力感所充斥着、吞噬着。

&esp;&esp;惊讶哥哥和萧沁华早已认识吗？被哥哥知道自己的丑事而羞耻，不想面对哥哥吗？被人当作傻瓜一样玩弄，感到自尊受创吗？不满哥哥一直在监视自己吗？憎恨哥哥竟然对曾经企图侵犯自己的萧沁华这么温柔亲切吗？讨厌自己每次都把所有事情告诉哥哥，但哥哥却对自己有所隐瞒吗？

&esp;&esp;厌恶哥哥吗？

&esp;&esp;不，他不知道。

&esp;&esp;心情过于复杂难测，无数负面情绪交叠在一起，无法抓住核心。当这团混浊的灰色跟他对哥哥的敬爱互相碰撞时，便像水与油一样无法相容，却又偏要搅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

&esp;&esp;因此，他选择闭上双眼，努力学习萧沁华、陈依柔和于俊衡，可以很轻松地将不愉快的事完全遮掩，当成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继续笑脸迎人。

&esp;&esp;可是，每个人都各自有排解苦闷的办法。在那彷若很自然的微笑背后，当事人可能歷尽了千次万次的戏剧训练，才能把自己的愁绪推到灵魂的谷处，让他人无法看见。

&esp;&esp;而徐语辰并不是这种擅于戏剧的人。

&esp;&esp;夜深了，万籟也随天空而沉睡。

&esp;&esp;房间内的少年也一样，几乎没有了呼吸与心跳，全身都进入沉静的梦里。

&esp;&esp;只有那隻握着手机的手向上提起，关节处微微屈曲。

&esp;&esp;然后，

&esp;&esp;兄长亲自买给他的手提电话被直击到房门上，激烈地反弹落地面，再画了两三个小弧形。

&esp;&esp;黄色的电源灯倏地沉睡，不復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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