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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听个月光还真当晚上了。他走过去把校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刚要转身,她却睁开了眼睛。
&esp;&esp;“怎么不弹了,我还想听。”
&esp;&esp;“我以为你睡着了。”
&esp;&esp;“那继续弹吧。”她又闭上了眼睛,他也回到钢琴前。只是心绪不如刚刚那般平静,她朦胧初醒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esp;&esp;他不间断地弹了一下午,指尖有些红肿,甚至还有一点起水泡的迹象。
&esp;&esp;“比第一遍好听多了,”宫亦含伸了个懒腰,披着他的校服走过来,“但还是太僵。来,我给你弹。”
&esp;&esp;他收了手站起身。他这点微末技术自然是比不上名家大师教出来的宫亦含,被她嫌弃也没什么怨言。可她好像也没公开弹过钢琴,到底弹得有多好,他也很好奇。
&esp;&esp;“想听什么?”
&esp;&esp;“悲怆。”
&esp;&esp;“算你有耳福了,我一般不给别人弹得,听好喽。”她明媚一笑,手指搭在琴键上,低垂下眼睛。
&esp;&esp;弹得下来和会弹是两个概念,而会弹和演奏又差了很多。他的十级只是过了而已,听到她弹出来的曲子,他才知道,原来他这一下午都在演一出滑稽剧,真真是在班门弄斧。
&esp;&esp;她的指尖在黑白琴键间跳跃,时而如狂风骤降大雨倾盆,时而轻柔的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她微闭着眼睛,面上浮现出恬静温柔的光彩,他从未想过原来宫亦含还有这样淡雅的一面,正如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刚刚也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
&esp;&esp;一曲终了,下课的铃声也响起,他竟然就这样虚度了大半天。
&esp;&esp;“好听吗?”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听呆了?”
&esp;&esp;“没有。很好听。”他回过神来,赞美的词语在一瞬间苍白枯萎,他用最朴素的字眼表达刚刚的震撼。
&esp;&esp;“饿不饿?走,姐姐带你吃饭去。”听到了他的赞赏,宫亦含格外高兴,比当初获得金曲奖还要高兴。
&esp;&esp;他拿起书包跟着她走了出去。
&esp;&esp;明明是虚度光阴,这个下午却好像分外充实。
&esp;&esp;一天晚上,他正安静地在房间里做题,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esp;&esp;“饿死了,家里有什么吃的吗?”刚赶完通告,半夜才到家的宫亦含,大大咧咧地走进他的房间,门都没敲。
&esp;&esp;“冰箱里有阿姨给你留的饭。”他没抬头,笔尖落在等号后面,写上了答案。
&esp;&esp;“我不想吃那个。我饿了,你给我煮碗面条。”她伸手挡住他的视线,强迫他看自己。
&esp;&esp;“煮面你都不会?”他无奈地抬头。
&esp;&esp;“不会啊。你会你煮啊?”她这双手就只碰过餐具,什么时候碰过厨具。
&esp;&esp;“我也不会。”他向后一靠,手一摊,不想理会她的心血来潮。她想吃面,让助理买就是了,偏偏让他做,他做完之后她再不吃,就又是白忙活。相处了这么久,他算是看透了,她宫亦含把身边人的所有付出都当做是理所应当的。使唤别人像征税似的理直气壮。
&esp;&esp;“那你不会学啊?你不是年级第一,学什么都厉害吗?”现在家里就两个人,这么晚了她还能找谁?
&esp;&esp;“?你,你想吃就自己学,我不给你做。”他是被选中来帮她管公司的,又不是给她当仆人的。
&esp;&esp;宫亦含拿起他正在写的作业,单手扯着一张,“这是一本练习册,你煮完,它就还是一本练习册。你不煮,那他就是一张张废纸。你自己选吧。”
&esp;&esp;“你!”他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她面前,他既不能动手,也没她无赖,只能一次次地败下阵来。
&esp;&esp;“你放下它,我给你做。”宫亦宸站起身走向厨房,心里盘算着一会得多放两勺盐,不然开了这个头就没完了。
&esp;&esp;“这不就得了。好好做,不好吃就重做。”她把练习册扔到一边,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房间换衣服洗澡去了。
&esp;&esp;宫亦宸看着她的背影,抓紧了身边的沙发。
&esp;&esp;再忍一忍,高中结束他就出国了,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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