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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节（第2页）

&esp;&esp;“谢君上。”

&esp;&esp;两人再拜后起身，在林珩下首落座，样子毕恭毕敬，透出几分拘谨。

&esp;&esp;侍人送上茶汤，两人捧在手里，感受到合适的温度，各自饮下一口，消去些许紧张。

&esp;&esp;将二人的表现收入眼底，林珩从案旁拿起一卷竹简，上面盖有县大夫的印章，半月前送抵肃州城。

&esp;&esp;“我观奏疏，知登城新增乡邑十余，人口何来？”林珩问道。

&esp;&esp;“回君上，多为山林野人，知君上恩旨投奔。乡邑取废弃民舍，推倒后重建。遵君上旨意垦荒，现已开田上百亩，得粮便能活人。”县大夫如实回禀，没有任何隐瞒。

&esp;&esp;林珩点点头，指尖擦过竹简上的文字，道：“我有一妹，数月前开府，暂无封地。我意划登城为其食邑，尔等以为如何？”

&esp;&esp;县大夫和主簿愕然抬头，表情一般无二，都是满脸惊讶。

&esp;&esp;他们惊讶的不是女公子开府，也不是划登城为食邑，而是君上竟会询问他二人意见。

&esp;&esp;宗室就封何曾有此先例？

&esp;&esp;简直闻所未闻。

&esp;&esp;“君上，仆不解。”县大夫首次直视林珩，问出心中疑惑。

&esp;&esp;“寡人一路行来，军功爵传遍乡邑，尔等应有所耳闻。”林珩看向县大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提到新法。

&esp;&esp;“仆确有耳闻。”

&esp;&esp;“晋立国时定袭爵之法，氏族享世卿世禄，代代相承。寡人欲破旧法，战功授爵。且破封地旧制，宗室、氏族、国人及庶人凭战功得爵。爵有禄米、金绢及奴仆。高爵得食邑，享地中谷粮、过路商税，然无征发青壮之权。”

&esp;&esp;依照立国时的法令，宗室和氏族在封地内拥有生杀大权，收税、调兵皆可行，国君不能问。此无异于国中之国。

&esp;&esp;林珩决意变法，以军功爵取代世卿世禄。

&esp;&esp;战功袭爵为表，改食邑为里，双管齐下，大刀阔斧。

&esp;&esp;国太夫人告诫他不应操之过急，以免令氏族逆反。林珩认真衡量，决定先从新封着手，由宗室开始。即便有氏族看出端倪，也无立场反对。

&esp;&esp;听出话中含义，县大夫和主簿神情凝重，都没有作声。

&esp;&esp;两人出身氏族，但为旁系血脉，如陶荣一般，并不受家族重视。若无林珩横空出世，他们注定在登城蹉跎岁月，一身才干就此埋没。

&esp;&esp;前时肃州来人宣布政令，两人左思右想，认为机会来临。

&esp;&esp;“陶荣和壬章能得重用，你我为何不能？”

&esp;&esp;怀揣此种念头，两人兢兢业业做出成绩，果然引来国君看重。

&esp;&esp;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飞黄腾达近在咫尺，临门一脚却是要与家族对立，甚至正面为敌。

&esp;&esp;该如何取舍？

&esp;&esp;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esp;&esp;需知落子无悔，一言出口断不能更改。

&esp;&esp;看出两人的挣扎，林珩没有心急，端起茶盏轻嗅茶香，耐心十足。

&esp;&esp;机会他已经给出，能否抓住端看个人。

&esp;&esp;抓住了，就是日后股肱。抓不住，登城就要有新的县大夫和主簿。

&esp;&esp;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帐内悄然无声。

&esp;&esp;一道风刮过帐外，短暂掀起帐帘，卷动跳跃的火光，焰心处发出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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