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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烟雨竖起耳朵仔细听，那人的声音由远至近，似乎就在花园子的围墙外。

&esp;&esp;“牛皮糖啊，正宗广陵府大麒麟阁的牛皮糖啊，只卖半个时辰，卖光收摊喽！”

&esp;&esp;这样的叫卖声听在烟雨的耳朵里，似有几分熟悉之感。

&esp;&esp;她从小就爱吃大麒麟阁的牛皮糖，娘亲但凡往广陵去，就会专们排队去给她买，只是今年都快要入秋了，烟雨还没吃上。

&esp;&esp;也不知怎的，烟雨心里跃跃欲试的，想着牛皮糖的滋味就很心动，她索性在花园子里，寻了一把半梯，踩在上头向外头去看，只见一个扛着糖把子的货郎正溜达着，听见她唤，连忙小跑着过来，问了一声姑娘安，递上了一袋牛皮糖。

&esp;&esp;烟雨接过，刚把铜板递给他，便见周遭迅疾围上来几个护卫，将货郎围住盘问。

&esp;&esp;烟雨吓了一大跳，忙缩回了脑袋，在围墙下听了一会儿，好像护卫们盘问不出什么，便放货郎走了。

&esp;&esp;烟雨这才放下了心。

&esp;&esp;这会儿花园也不想待了，烟雨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牛皮糖，打开糖纸，取出牛皮糖放入嘴里。

&esp;&esp;甜蜜而熟悉的滋味漫上心头，烟雨觉得脚步都高兴起来，低头去看手里的糖纸，翻过油面儿，忽见上头有一行字，亮晶晶地闪入了烟雨的眼睛。

&esp;&esp;“万爱千恩百苦，疼女莫如父母。濛濛我儿，嗲嗲泣血十载，终于得见，此心将安。”

&esp;&esp;与君周旋（上）他对你并不了解，不必……

&esp;&esp;傍黑的一点光色渐渐落下去，正厅里点起了灯，那一袋牛皮糖在桌上站着，没一会儿就慢慢地坍塌下去，像是被娘亲给骂歪了。

&esp;&esp;烟雨坐在桌边，觉得脸很疼。

&esp;&esp;方才她气喘吁吁地拿糖纸给娘亲看，嘴巴里还吃着糖，娘亲看完脸色大变，捏着她的脸，给糖拍了出来，又领着她足足漱了一刻钟的嘴巴，才算放过她。

&esp;&esp;这张字条来的很诡异，写在大麒麟阁的牛皮糖糖纸上，里头写着濛濛两个字，可嗲嗲是什么？

&esp;&esp;她没瞧懂。

&esp;&esp;顾南音出完了气，又坐下来，指着烟雨气道：“……什么样人家的姑娘，能趴在墙头上买挑货郎的糖？瞧上去生了个乖巧的模样，专做些出格的事！人家给你糖你就吃，里头搁了毒药你吃不吃啊？”

&esp;&esp;烟雨嘀咕了一句：“还不是您一直没给我买……”

&esp;&esp;顾南音被噎了一句，直气的一巴掌拍在烟雨的肩背上，搡了搡她。

&esp;&esp;“你别跟我强词夺理！这么不听娘亲的话，就该叫坏人捉了去才好！”

&esp;&esp;顾南音说是这么说，到底心疼起来，又道，“好在你乖觉，拿了这糖纸给娘亲瞧，要是当真偷偷溜出去见你那劳什子嗲嗲去，可就真要了我的亲命了！”

&esp;&esp;烟雨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这不是也出不去嘛——小舅舅派来的护卫把这里围的跟铁桶似的……”

&esp;&esp;她说了一半，见娘亲又要上手抽她，吓得一缩脑袋，“我不出去不出去……这人是谁啊我也不认识，也不知道嗲嗲是什么。”

&esp;&esp;顾南音舒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

&esp;&esp;“嗲嗲就是广陵话里的爹爹。”她拿眼睛盯住了女儿，“倘或真的是你爹爹写的，你出去不出去？”

&esp;&esp;烟雨拼命摇头，“我都被骗两回了，天仙来了也骗不走我——”

&esp;&esp;她觉得娘亲不信任她，眼泪吧嗒掉了下来，“您和外祖母同我说从前事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提过爹爹。梦里头我娘把我藏起来，小丫头把我从窗子接出去，我爹爹呢，我爹爹在哪里？”

&esp;&esp;她趴在桌上哭，“我才不出去呢！”

&esp;&esp;小女儿一向柔声细语的，难得这么大声凶巴巴地同她分辨，顾南音立时有些愧疚起来。

&esp;&esp;“好了好了，胡乱揣测你，是娘亲的不是。”

&esp;&esp;她再去看那糖纸，没有落款，没有署名，就是几句情深意重的话。

&esp;&esp;烟雨还在生气，顾南音揉揉她的发，哄哄她：“一时你那小舅舅知道了，听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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