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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屋里的其余三个,虽说没有插话,可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在听。季歌发现了,没有出声阻止,阿桃来年就是十岁的姑娘,双胞胎眨眼也都八岁了,这年岁说小不算小,他们想知事,便让他们听着,早早的树立起思想思维也是好的。
&esp;&esp;“等雪停了,我去趟柳儿屯吧。”大郎有些担忧,坐马车的话,一来一回耽搁不了多久,他过去看看,也好放心点。
&esp;&esp;季家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又碰着大雪天,季歌点着头。“去看看也好,这下子想买田,怕是有些难了,价格会往上涨吧?”她不太了解这些,只是觉的如此反常的气温,粮食都涨了,那田地的价格约摸也会有些变动。
&esp;&esp;“置办田地的事,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大郎想着季父的伤,便问着媳妇。“天冷,多买两根筒子骨搁着也无事吧?再去普济堂问问,买些滋补的药材,别落了病根。”
&esp;&esp;季歌想了想。“多了也不成的,就买三根吧,耐放的滋补药材适当的多买点,大约是不会备着面脂,到时你拿三盒过去,这么冷的天,硬扛着,也怪受罪的。”
&esp;&esp;俩人轻声细语的唠着家常,三朵和阿桃看着是在认真的打络子,却是特别的缓慢,注意力全搁这边了,三郎也是,手里拿着,也不知道他看进了几个字。火盆里的炭添的足,屋里热乎乎的,窗户特意支了条细缝,让空气流通,隐约能闻见,雪的清新冷意,带着透骨的寒。
&esp;&esp;时辰差不多,琐碎事也说完了,飘雪的夜,大郎支了个灯笼,送着三个孩子回了厢房,然后才回花厅里,把睡着的安安紧拢在怀里,右手提着灯笼,季歌则是双手把康康护在怀里,夫妻俩慢悠悠的回了东厢。
&esp;&esp;次日醒来时,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昨夜又是一宿大雪,好在清晨这会停歇了,就盼着,别再下雪早点出太阳把雪给融了,这么厚的雪,没两天太阳,也融不干净呢。
&esp;&esp;大郎没有急着去铺子里,拿了工具清扫着宅子里的积雪,洪婆子年岁大了些,让她一个人清积雪,难免有些不厚道。
&esp;&esp;余氏难得的没有出摊,早早的过来了刘家,紧皱着眉头,都能夹死蚊子,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慌乱焦躁。“下这么大的雪,阿玮他们在外头,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况。”
&esp;&esp;“商队走南闯北多年经验丰富着,遇着这种意外,定有妥当的对策,余婶你别想太多,二郎他们机灵着呢,手里又有钱,总不会亏了自个。”季歌笑着安抚,声音刻意放缓了些,沉沉稳稳。
&esp;&esp;余氏听着这话,多多少少要踏实点了,可这颗心呐,还是七上八下的。“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esp;&esp;“十一月应该有回吧。”季歌也不太确定,又道。“今年尚未立冬就飘了场大雪,想来商队里的管事也知道,年景不太妙,应该会早些返程的。”
&esp;&esp;余氏想想,可不就是这么个理。“这雪总算是停了,院子里除了走道,其余的地方我都没有清扫,那雪厚的,我比了比,都到小肚腿了。我活了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雪天,下的可真大,不知老天是怎么想的,整的这么怪异,闹的人心慌慌。”
&esp;&esp;“这就得问老天了。”季歌笑着调侃了句,问道。“余婶你家里存足了炭木柴禾没?粮食也得存些,也怕万一。”
&esp;&esp;余氏连连点头,笑的有些合不拢嘴,满脸的欢喜遮都遮不住。“存了!昨天傍晚长山就送了一车炭木柴禾过来,还有两袋粮食呢。”这女婿她是越瞅越满意,越瞅越满意,多好的亲家,秀秀算是落福窝里了。
&esp;&esp;正说着话呢,就见大郎走了进来。“余婶。”先是喊了句,视线看着媳妇。“我出门一趟,长山在外头等着我呢,说带我去拉柴禾。”
&esp;&esp;“长山在外头啊?”一听自家女婿的名儿,余氏就坐不住了。“咋不进来坐坐?喝口热水再出去也不迟啊。”嗓门儿扯的大。
&esp;&esp;外头的花长山听见了,走了进来,大大方方的喊。“余婶,我刚敲了门,等了会没人应,以为你摆摊去了。”
&esp;&esp;“没呢,快进来坐着,喝杯热茶再走啊,这是要去哪拉柴禾?可得当心些。”余氏温声细语的叮嘱。
&esp;&esp;花长山摆了摆手。“热茶回来再喝也不迟,就是城外的农家,是给酒楼里送蔬菜的,买他家的柴禾比市面上便宜些,这会雪停了,早点把柴禾拉回来妥当。”
&esp;&esp;“嗳,说的也对,赶车慢着点儿,路滑呢。”余氏乐呵呵的上下打量着女婿,见他穿的厚实,也就放心了。“快去吧,趁着这会雪停了。”
&esp;&esp;大郎和长山出了桂花巷,又去了趟大康胡同把白文和喊上。花长山昨儿特意问了那农家,说家里柴禾不够,可亲戚家里还有,满打满算还能买出个两车。
&esp;&esp;上午把琐碎事理清了,下午大郎准备去趟铺子里,没想到,刚吃过午饭,又飘起了雪,密密麻麻的小雪,那景观,相当的好看,好看归好看,却是愁死个人了。
&esp;&esp;临近傍晚雪势变小,轻轻盈盈的飘着,夹了些微微的寒风,刺骨的冷,仔细瞅瞅,就能发现夹了些细雨在飘。
&esp;&esp;雪停停歇歇,时大时小时不时的夹些雨,屋里很是潮湿,那衣服拿在手里,像是能拧出水来似的,换洗时,只能先烘一会,热乎了才能上身。炭盆更是一刻都熄不得,不仅熄不得,炭还得添足了,稍放的小点,屋里不够热乎,也能把人冷的够呛,往年的寒冬腊月都没这般难熬。
&esp;&esp;时间缓缓慢慢进了十一月,眼看要立冬了,阴霾了大半个月的天气,总算是放晴了!压在胸膛的一口气,可算是呼出来了。
&esp;&esp;就这短短的二十多天里,县城的物价涨了不少,尤其是蔬菜炭木柴禾衣物等,这些冬日里的必须品,猛的增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好在刘家都备着了,家里的花园,就算是雪天,也被照料的很好,管着一家子蔬菜用度还是够的。
&esp;&esp;晴了足有三日,立冬那天也是个晴天,积雪全部融化,都说下雪不冷融雪冷,就算是晴天,有着太阳,外头也是格外的寒冷。积雪融化后,在刘家住了十来天的几个乡亲们,耐不住了,纷纷提出告辞,置办些年货,急急的往清岩洞赶,就怕晚了,又下雪把山封了怎么办?
&esp;&esp;原本村长里正他们也想到过,清岩洞住在山沟里,出入不太方便,到了冬天山被封住了,铺子里的生意怎么办?有过这层思虑,他们早早的就开始往铺子里存货,只是没想到,会遇着大雪天,还是连着数日,存的货很快就卖光了,还狠挣了笔,这下子,今年冬天铺子就是想开,也没得货可卖,倒不如回家过个喜庆年。
&esp;&esp;晴朗的好天气有整整一旬,进了中旬,开始飘起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日没夜的下着,尽是叮叮咚咚的自然奏乐,其实要季歌来说,还是挺好听的,她个人还挺喜欢雨声,听着听着,一颗心就会特别的沉静,格外的舒服。
&esp;&esp;余氏却是相当的烦躁,觉的这雨声着实恼人。眼看就要到月底,儿子怎么还没有回来?碰了这么个雨天,路上指不定得吃多少苦。她也没心思摆摊了,整天窝在刘家宅子里,要不是有季歌声声安抚着,早就要崩溃了。煎熬的等待里,余氏暗暗下着决心,待儿子回来后,定不让他再跟着商队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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