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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程白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esp;&esp;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伴随着一点微弱的电流声，传了过来：“程律，这里有位访客要找您……”

&esp;&esp;她压低声音，说了基本的情况。

&esp;&esp;程白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esp;&esp;她拿着听筒，盯着自己手机界面上“安和财险-伍琴”几个字，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今天没空，请他回去吧。”

&esp;&esp;“啊，好的。”

&esp;&esp;前台小姐那边显然一头雾水，但程白既然都这样说了，也只好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esp;&esp;听筒里顿时一片忙音。

&esp;&esp;程白好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esp;&esp;过了秋分，已经是昼短夜长，西斜的日头沉进灰蒙蒙的云里。俯瞰窗外，竟觉像是一片迷雾围城。

&esp;&esp;她收回目光时，抬眼就看见先前被那一位边大作家“好心”立起来的“十佳青年律师”，中间那一枚律协协会的会徽像根钉子似的，连旁边烫金的纹路都觉得扎眼。

&esp;&esp;“方让……”

&esp;&esp;程白润泽的唇瓣翕动，呢喃了一声，终究还是伸出手去，“啪”一声将这镜框压了，倒扣回书架上。

&esp;&esp;乘方旧事

&esp;&esp;大多律师都没有标准的上下班时间，尤其是有自己案源的律师，一周七天可能有六天都在外面跑，回律所的时候很少。至于律所高层的大par，却是另一种极端，基本都不怎么接案子了，主要经营律所，跟做其他生意没太大差别。

&esp;&esp;程白的时间也算自由。

&esp;&esp;但今天，她在办公室里坐到了晚上六点。

&esp;&esp;华灯初上。

&esp;&esp;外面许多加班的授薪律师们这时候叫外卖的叫外卖，出门吃饭的出门吃饭。

&esp;&esp;合伙人这一排办公室，只有她的还亮着。

&esp;&esp;费靖在俱乐部打完高尔夫，跟其他人吃了顿晚饭，回到律所，就瞧见程白还没走，一下高兴起来。

&esp;&esp;“咚咚。”

&esp;&esp;他直接走过去敲了门，然后推开，探头进去：“程儿，还没走？”

&esp;&esp;程白这几个小时什么也没做，听见声音就抬头，回道：“一会儿出去跟朋友吃饭，没到点呢。”

&esp;&esp;“那你下午见过边斜了？”

&esp;&esp;费靖的头发在他这一等级的人里保养得还算浓密，不过也看得出白了一些。他看着微胖，天气不太冷的时候，习惯穿身白衬衫加条带背带的西裤。平时走路的时候，两只显肉的手就拽着两条背带，跟只企鹅一样晃悠。

&esp;&esp;问边斜的时候，他眼睛都在放光。

&esp;&esp;“我签名书呢？”

&esp;&esp;“可我没有答应过要帮您要啊。”程白淡淡地，看他走进来，坐到了自己办公桌对面，多动症似的转着那转椅，“您不是说回头自己去要吗？”

&esp;&esp;“我——”

&esp;&esp;费靖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她，想了想，又十分憋屈地缩了回去，腮帮子鼓起来的时候，像是条河豚。

&esp;&esp;“那合同总有签名吧？你先给我看看，过个眼瘾。”

&esp;&esp;还真是铁杆粉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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