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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商哪里还有在意伤势的心思，她抓住他的手臂，定定望着他，喘息着道：&ldo;你……哪儿也不准去……跟我……跟我回门派……&rdo;穆羽不知如何回答，他挣不开她的手，不为那力道，只因一心忧虑，无处排遣。就在这时，一丝微暖随风拂过，携来糙木幽香。穆羽心上一动，抬眸望去。月光清朗，映出身影翩然。那飞身而来之人，正是曲乔。曲乔站定，见到眼前景象，不禁一愣。这一大群人，先前都已见过。她要找的人，就站在他们之中，扶着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她自然也认识。她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的手，心上生了片刻惘然，但很快这份惘然便化作了尴尬。似乎是同门相认。她来得不是时候啊……曲乔想了想，讪笑着开口，对众人道：&ldo;呃……我路过而已。没事没事，这就走了。&rdo;她说着，挥手转身，准备离开，却听穆羽唤了她一声：&ldo;曲乔。&rdo;曲乔停步，犹豫着回了头。穆羽冲她笑笑，道：&ldo;等我一会儿。&rdo;言罢，他将清商抱了起来，往营地去。众人皆随他一同行动。曲乔纠结片刻，只好也跟了上去。到了营地，穆羽将清商抱进了帐篷，又嘱咐几个女弟子为她疗伤。做完这些，他退到帐外，静静等着。曲乔带着满心的无所适从，慢慢走到他身旁。他的神色凝重，眉目之间尽是忧愁。曲乔看他这般，心里顿时有了许多话，像是&ldo;她中毒已深，一时半刻也好不了，你还是留下来照顾她吧&rdo;，或是&ldo;既然见了同门，索性就跟他们回去吧&rdo;，又或是&ldo;我还是不等你了吧&rdo;……但她终是说不出口。她轻叹一声，正要移开目光，却看见了他胸襟上的破损。难不成被人刺了心口？曲乔眉一皱，问穆羽道：&ldo;你晕不晕？&rdo;这冷不丁的问题，叫穆羽好生恍惑。&ldo;呃，就是有没有哪里难受？&rdo;曲乔解释道。穆羽注意到她的目光，这才了然。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笑道：&ldo;我没事。&rdo;&ldo;我知道你没事。但&lso;没事&rso;不代表不难受呀。&rdo;曲乔认真道，&ldo;头晕、胸闷、心慌、气短……诸如此类的，有没有？&rdo;穆羽怔了片刻，慢慢笑了出来。他摇头，应她道：&ldo;没有……&rdo;他话刚说完，又想起什么，添上一句，&ldo;就是有点冷。&rdo;&ldo;那就好。&rdo;曲乔答完，直觉不对，忙改口道，&ldo;啊，不是，我不是说冷好，是说没什么别的事就好……&rdo;穆羽笑着点了点头，&ldo;嗯。&rdo;曲乔这才放下了心。她欣慰地转回头去，看着眼前的帐篷。又等了一会儿，她半带哀怨地自语了一句：&ldo;我也觉得有点冷……&rdo;穆羽一听，忙拉她走到了火堆旁，问同门要了条毡毯替她披上。曲乔蜷起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道了一声：&ldo;谢谢。&rdo;她这般模样，自是可怜非常。穆羽满心愧疚，道：&ldo;我不该擅自下山，还累你来找……&rdo;曲乔闻言，答了一声：&ldo;哦。&rdo;这声回答，听不出究竟。穆羽想了想，又道：&ldo;绝无下次。&rdo;曲乔沉默了片刻，开口道：&ldo;其实，你迟些来也没关系的。&rdo;穆羽又生茫然，也不知她所指何事。曲乔笑了起来，道：&ldo;我救你时说了，等你完成你未完成的事之后，再来找我就行。所以，迟些也没关系。急急忙忙的，落下了心事，反倒不好。&rdo;穆羽听罢，笑问道：&ldo;倘若我一直完不成呢？&rdo;曲乔倒没想过这个，一时答不上来。穆羽摇了摇头，语气温柔而无奈，&ldo;人之一生，不过数十年的功夫，哪里就能做完所有的事？就拿我说，我身为仙宗弟子，追随师门讨伐魔教。但这仙魔之战，已历经数代，还是难分胜负。若要完成此事，只怕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如愿。&rdo;他说着，话锋一转，又道，&ldo;若换作了凡夫俗子，虽不必投身战局，事情却也不少。或要建功立业、或要娶妻生子，有幸两者皆有了，或又想看子女成人、儿孙绕膝。除却这些，或也想游遍大江南北、听遍丝竹管弦、尝尽天下美味……凡此种种，什么时候才算真的&lso;完成&rso;呢？&rdo;曲乔听愣了，只呆呆地望着他。穆羽依旧笑着，道：&ldo;你看，你提的要求太过宽弘了。若一直没能&lso;完成未完成之事&rso;，岂不是能理所当然地违背承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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