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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全站起来冷笑了一声：&ot;我说什么？张靖存，要不是爷爷有话，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事吗？爷爷已经来滨海了，听说你在这儿开始学着玩男人了，让我来长长见识。&rdo;邵靖二话没说，一指房门：&ot;滚！&rdo;张靖全双手抱胸：&ot;这话用我带给爷爷吗？&rdo;邵靖一脚踢在他身后的沙发上：&ot;滚！&rdo;张靖全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开门走了。邵靖喘了口粗气，回头跟小麦说：&ot;别理他，就当他放屁！&rdo;小麦转身回屋收拾几件换洗衣服，提着包就走。邵靖横身拦住他：&ot;你上哪去？就算靖全说了几句不中听的，你也不用把火全撒在我身上吧？&rdo;小麦用力推了他一把：&ot;走开！我要回村里去给奶奶奔丧！&rdo;邵靖一怔，随即一把攥住他手腕：&ot;奶奶--去了？&rdo;小麦强忍着眼泪点点头。虽然上次他们回村之后他就有心理准备了，可是没想到奶奶连生日也没能过就……邵靖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ot;我跟你一块去。&rdo;小麦泪流满面地点了点头，邵靖连东西也没收拾，拎起他手里的小包：&ot;走吧，我开车去，比坐长途车快。&rdo;小麦走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ot;叶丁--&rdo;邵靖想了想：&ot;我给周琦打个电话，让他照看两天。你别管了，我们就去送奶奶。&rdo;像奶奶这种年纪的老人去世，在村里称作白喜。年纪小的后辈们，在臂上缠的白纱上还要缀一点红，以示寿终为喜。奶奶没有儿子，小麦就来主持丧事，其实主要也就是招待前来吊唁的人，开流水席，最后出殡的时候摔盆抬棺。奶奶的棺材几年前就自己准备好了，小麦到的时候亲戚们已经给奶奶换上了寿衣，老人安静地躺着，眉头却不舒展，好像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小麦哭着亲手把奶奶放进棺材，然后看着钉上了板，外面就开始摆席了。小麦没心思吃东西，可是也要陪长辈，忙里忙外，脚不沾地。按规矩流水席要吃到明天早晨，然后送棺材进墓地，回来再摆一轮席，丧事才算结束。院子四周都拉上了灯，照着一片通明，临时支起来的棚子底下全是人。小麦听着这热热闹闹的声音，恍惚觉得奶奶并没有躺在棺材里，过一会就会出来招呼大家。他揉揉眼睛，把将要出来的眼泪揉回去，正想出去再招呼一下，忽然看见石兰兰贴着窗根儿站着，朝他招手。小麦走过去摸摸她的头：&ot;兰兰，怎么没去吃饭？&rdo;石兰兰踮起脚尖凑到他耳朵旁边：&ot;叔，我有件事告诉你。&rdo;小麦被她拉到院子后面：&ot;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rdo;石兰兰犹豫了一下：&ot;叔，太姑奶死的那天，她家里好像有个人。&rdo;小麦怔了一下：&ot;有个人？什么样的人？&rdo;石兰兰摇头：&ot;我没看见呀。太姑奶死的那天晚上，七点多了，我妈蒸了鸡蛋羹，跟我说给太姑奶送一碗去，我端着碗过去的时候听见太姑奶的声音，好像在跟谁生气，但是我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当时大门关着，我敲了敲门，等着太姑奶出来开门。结果半天都没人开门，然后我就听见太姑奶突然叫了一声，接着好像有个男人的声音，我以为是有贼，就大声叫人，结果我妈和叔叔--就是我新爸--跑来把门踹开，就看见太姑奶躺在地下不动了。但是屋里也没别人。开始我以为我听错了，因为太姑奶屋里的东西都没人动，肯定不是贼。可是我越想越觉得我没听错，肯定是有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就算这个我听错了，前头太姑奶在跟人说话我肯定没听错，而且太姑奶好像很生气，好像在骂人！&rdo;小麦紧皱着眉：&ot;那你想想，太姑奶当时都说了些什么？&rdo;石兰兰直摇头：&ot;我真没听清楚，太姑奶当时说得可快了，我听她声调都变了，从来没听她那样说过话--对了，我好像听见她说什么坏良心，又说没出息，好像是这几句，我勉强就听明白这两句。&rdo;小麦百思不得其解。奶奶到底是在骂谁？这么看来，难道奶奶是因为生气太激动了才--到底是哪个混蛋把奶奶气死的！石兰兰小声说：&ot;其实我怀疑，是村里的人。因为太姑奶骂他没出息，肯定是认识的人。说不定是哪个本家跑到太姑奶家里偷东西，才被太姑奶骂的，后来听见我喊人，他就没敢再偷。&rdo;小麦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火腾地就起来了：&ot;谁会干这种事？还偷到奶奶家来了！&rdo;石兰兰摇头：&ot;可惜我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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