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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第1页）

&esp;&esp;所以直到他和徐氏的新婚夜，他才真正明白了姚之如之于自己的“与众不同”。

&esp;&esp;可他明白了，却只觉得更痛苦。

&esp;&esp;但那又能如何呢？这是他的命。

&esp;&esp;沈约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从前与她是守礼的。”他又对眼前的人道，“你我已经成了婚，待相处日久，终会成为彼此最亲近的人。”

&esp;&esp;徐氏心里却已有了数。

&esp;&esp;她相信沈约和姚之如是守礼的，可两个有婚约的人，又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就算再守礼又能守到哪里去？总不可能天长日久都隔着几步说话。

&esp;&esp;唯一的解释，就是沈约那片刻的沉默意味着她的怀疑是对的。

&esp;&esp;他的确不抗拒姚家的这个小娘子。

&esp;&esp;若是如此，那也就代表他这个毛病不是不能治。

&esp;&esp;徐氏想到这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大度地温柔笑了笑，安慰对方道：“我明白，毕竟我和官人也是才刚做夫妻，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esp;&esp;说完，她便收起了试探他的心思，保持距离地服侍沈约穿好了衣服，和平时一样继续过起了慢慢培养感情的日子。

&esp;&esp;但心结

&esp;&esp;这日，蒋娇娇在娘家和苗南风一起选店里要用的新绣样，金大娘子也在旁边陪着给意见。三人正有说有笑的，忽然有女使进来禀报，道是姚家那边来人说康氏和段大娘子吵起来了。

&esp;&esp;三个人大感诧异，随后立马赶了过去。

&esp;&esp;她们到姚家的时候，恰听见康氏惊愕又忙慌地辩道：“我可没有把你阿姑怎么样，是她欠了我的钱，我还没有晕呢！”

&esp;&esp;她说这话时，段大娘子好像下一刻就要完全失去意识似地，正捂着心口歪倒在炕上，儿媳孙氏还在旁边忙着给顺气。

&esp;&esp;孙氏瞥见金大娘子进屋，口中好言相劝地扬声说道：“康娘子，我家阿姑已经同你解释好几次了，当初你们是合意凑的钱本，原本是她出的多，你出的少，这度牒买卖本就是随行就市，之前价低自不可能出手，这你也不曾反对过啊。现在是朝廷要求毁抹，又不是她老人家愿意的，哪有让我们家赔偿你的道理？就算是多年邻里，也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吧，你若是觉得我们说的不对，那不如去找你们家的人评评理？看看谢修注怎么说，计相又是如何说？”

&esp;&esp;言罢，她还补了句：“或是你们家有门路，你若不愿毁抹，那我们那份也都给你，你索性全收过去等来日升了市价再抛出去便是。”

&esp;&esp;康氏下意识犹豫了一下，谁知转息间就听见身后女使喊了声“大娘子”，她心中忽紧，旋即倏然回头看去，果然见到金大娘子走来，而且蒋娇娇也在。

&esp;&esp;康氏霎时想起了刚才孙氏说的蒋家有门路的话，不由心虚地垂下了眸。

&esp;&esp;金大娘子心中已有了数，便径直看向段大娘子，客气地关心道：“你还好么？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esp;&esp;孙氏就道：“谢金妈妈关心，我阿姑这是老毛病了，一受刺激就容易喘不过气，歇歇就好。”

&esp;&esp;段大娘子也虚着声音说道：“我没什么大碍，就是……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家康娘子失望了。我也没有想到朝廷会突然下令要在京者毁抹收买的空度牒，你说我这本是想着好心算上康娘子一起赚些外财，哪晓得竟就这般倒霉呢？”

&esp;&esp;话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抹起泪来。

&esp;&esp;孙氏在旁边接道：“现在是因民间存的空牒太多才会这样，若是能守得住，估计来年行情就要看涨。”她话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朝蒋娇娇看去，“蒋大娘子，要不你看看，你和你姑姑有没有兴趣？我们收买时是一百三十贯一纸，现在一百即可。也只当是帮一帮康娘子吧，我听她说拿了全部的积蓄出来，也是于心不忍。”

&esp;&esp;苗南风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esp;&esp;蒋娇娇更是表现得直白，轻笑了声，说道：“孙嫂嫂的心意是好的，但就怕要办了坏事，我家官人和我姑夫都是大盛的臣子，又不是蒋家的劳力，哪有不遵朝廷政令的道理？除非是做官做腻味了，又嫌家里太平顺。”

&esp;&esp;孙氏被她抢白一番，不免觉得尴尬，只能勉强笑着道：“是我见识短浅了，只想着看在邻里情分上能尽力弥补康娘子。”

&esp;&esp;苗南风道：“孙大娘子放心，康少母在家里一向不缺用度，她也只是心疼自己运气不好而已。”

&esp;&esp;金大娘子此时也从容地接过了话，径自对段大娘子道：“阿康被官人娇养惯了，本不是个适合做买卖的心性，你虽是好意，但涉及钱财之事往后还是不要再算上她了，免得又闹出什么误会来，让她不经意耍了脾气。”

&esp;&esp;说完，她也不等姚家这姑媳俩多言，便唤过康娘子道：“做买卖有亏赚原是常事，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与段大娘子告声辞，随我回去吧。”

&esp;&esp;康氏在旁边听了这么会儿，早已将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此时根本不敢有意见，只恭敬地依言而行。

&esp;&esp;段大娘子和孙氏无奈，也只能打消了让蒋家来帮忙弥补亏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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