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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第3页）

&esp;&esp;她鼓足勇气，三两下把鞋袜给脱了，露出了一双畸形的小脚。

&esp;&esp;蒋黎只看了一眼就皱眉，不忍目睹地转开了视线。

&esp;&esp;许悠从药箱里拿出来一只细长的布袋递给了她。

&esp;&esp;姚之如微怔，接过打开，发现里面装着截一指粗细的木棍，她有些不明所以。

&esp;&esp;“干净的。”许悠言简意赅地道，“待会你能用上。”

&esp;&esp;后来她才晓得，原来这截棍子是他拿给她咬的。

&esp;&esp;伴随着一阵阵极力压抑的痛叫，姚之如好像也回想起了幼时裹脚的痛苦，她眼含热泪地想：这辈子死也不再让人委屈我的骨头了。

&esp;&esp;真得好痛啊呜呜呜！

&esp;&esp;反转

&esp;&esp;虽然许悠是用了家传的洗方先软了姚之如的足骨，但当他动手来拉她的脚趾时还是把她痛得眼泪横飞，而且就这样还得再洗两次拉两次，之后起码三个月里得靠她自己每日以手摩擦，才能真正将双足放妥。

&esp;&esp;许悠还给她示范了一下怎么做，并叮嘱道：“这段时间不要勉强下地行走，觉得受不了就坐着、躺着都行。”

&esp;&esp;姚之如记得很认真。

&esp;&esp;“小师父之前可是生过一场大病？”许悠洗着手，忽然随口问道。

&esp;&esp;姚之如微讶：“许大夫能看出来？”

&esp;&esp;许悠接过小厮递来的巾子，一边擦手，一边对她说道：“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趁这段时间正好调理一下。大病未有养好，身子会落下隐患，你现在年纪还小显不出来，但若放任不管，以后便要受苦了。”

&esp;&esp;姚之如不自觉被他的老成稳重所感染，自己也紧张起来，点点头，感激地道：“多谢。”

&esp;&esp;许悠又道：“我两天后再来。”

&esp;&esp;姚之如就把这话给记住了，于是两天之后她估摸着差不多时间，就先挪坐到了门外屋檐下等着。

&esp;&esp;她还顺便帮庵里的师太补了两件衣服，也不知是今天天气太好，还是她起得太早，姚之如补到后来就有点困了，眼见已快过了时辰许悠还没来，她便干脆躺在椅子上眯了会儿。

&esp;&esp;姚之如这一眯，就做了个小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一双脚还是天足，和蒋娇娇手拉着手在巷子里跑，经过沈家门前的时候沈约喊她们进去玩儿，然后她说了句“你们家不好玩儿”，他闻之便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esp;&esp;她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esp;&esp;夏日清风倏然过，伴着一阵清浅的花草香，姚之如看见了许悠。

&esp;&esp;他正坐在不远处的那张石桌前，在阴凉处，在清风间，在种着碗莲的水缸旁，垂眸专注地看着脚边不远处的瓷盆里，一只小小的乌龟正在试图想要“翻山越岭”。

&esp;&esp;姚之如本来想喊他，但见他看得那么认真，她不由地也随着他目光盯去。

&esp;&esp;就在这时，那乌龟突然从盆沿上掉了下来，仰面落在地上，四仰八叉。

&esp;&esp;许悠忽地弯起唇角，笑了。

&esp;&esp;姚之如不由微讶，她原本以为他这样性子的人是不爱笑的。

&esp;&esp;接着她就又看见他站起身，一脸如那日般的老成持重，回眸往周围看了眼——姚之如本能地赶紧闭上了双目，两息后，才悄悄睁开了条缝。

&esp;&esp;只见许悠走到那仍在艰难尝试着翻身的乌龟面前，蹲下来，伸出了手——

&esp;&esp;姚之如下意识地支起了身子去看。

&esp;&esp;他用手指戳着那乌龟的肚子，晃了晃。

&esp;&esp;然后又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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