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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这两位都属于带着无数面具，心里城府千重的类型，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被迫跟一个立场不明的陌生人“心意相通”。

&esp;&esp;还通得不能再通！

&esp;&esp;心思很深的人，能控制自己每一分的微表情，有些高手甚至能精确安排自己的肢体语言，可谁能控制住自己的脑子呢？

&esp;&esp;罗翠翠同志的头发不禁数，宣玑很快数到了头，他黔驴技穷，一个念头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见了鬼了，这都什么破事？”

&esp;&esp;盛灵渊佶屈聱牙的古经里夹了一句咬牙切齿的“不错”。

&esp;&esp;宣玑：“异控局克我，年底不开我十四个月的月薪，这事没完。”

&esp;&esp;盛灵渊的经文虽然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懂，但宣玑从发音上判断，他背重了一句，并且来回重复了三四遍，终于忍不住漏出一句：“阴沉祭文的始作俑者，我必将其千刀万剐。”

&esp;&esp;宣玑：“所以阴沉祭文有始作俑者？毕春生真的只是台面上的一个傀儡？”

&esp;&esp;他一个问题抛出去，盛灵渊那边同时冒出两个声音，一个是他平时说话时那种慢条斯理又游刃有余的语气，还伴随一声轻笑：“你猜”。

&esp;&esp;另一个是冷冰冰的：“废话”。

&esp;&esp;宣玑：“……”

&esp;&esp;魔头前辈，你这样好精分啊。

&esp;&esp;盛灵渊心口不一是本能反应，说完，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了：“……精分是什么意思？”

&esp;&esp;“‘精分’就是……”宣玑一时解释不清楚，心乱如麻，心里杂音响成一团，最后汇聚成一句，“我他妈好崩溃啊。”

&esp;&esp;盛灵渊还没学会“崩溃”这个词，于是他那边各种各样的古经古文乱七八糟地挨个响了一遍，间或好像还夹杂着几句古代童谣。

&esp;&esp;这时，平倩如终于翻出了飞机上的急救箱，一路小跑回来，语无伦次道：“怎么样了？主任，我以前没用过这个急救箱，怎么急？”

&esp;&esp;“唔……首先，麻烦你递给我一块湿纸巾。”宣玑把受伤的手抬起来给她看，方才血流如注的伤口已经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白印，“然后告诉我这地毯清理费局里给报销，是吧？”

&esp;&esp;平倩如呆滞的看着他的手。

&esp;&esp;宣玑干巴巴地说：“不好意思啊，你来晚了，没能见到它最后一面。”

&esp;&esp;平倩如总共跟新老大出过两次差，

&esp;&esp;宣玑被掠过纸页的阳光晃了一下眼：“你是……”

&esp;&esp;他心情有些复杂，武帝平息了父兄挑起的祸乱，虽然是以杀止杀，但他以一己之力镇压了乱舞的群魔，斩妖王、立界碑、设清平司，让多数人……和非人，从此有了活下去的立足之地。

&esp;&esp;故事里，天神只会作为牺牲，让群魔分而食之。

&esp;&esp;能镇压群魔的，只有比群魔更凶狠、更可怕的魔头。

&esp;&esp;以当代人的价值观来看，盛潇肯定不算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但他生前做过的事，早已经跳出了道德的评价范畴。

&esp;&esp;如果赤渊林下应阴沉祭文的真的是盛潇……

&esp;&esp;宣玑起了个话头，没再说，但他复杂的心绪早就一股脑地漏了出去，不妨碍盛灵渊“听见”。

&esp;&esp;盛灵渊顿了顿，说：“记不得了。”

&esp;&esp;宣玑：“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那你记得什么？”

&esp;&esp;“一些很乱很散碎的小事，”盛灵渊说，“不过有时候看到一些事，也能想什么，比如看见你们几位，我就想起了清平司。”

&esp;&esp;宣玑正试图从中分辨出怀恋，就听见盛灵渊心里就又浮起毫无情绪的腹诽：“一样是杂种司，不过好在清平司没这么多废物。”

&esp;&esp;腹诽完，知道自己藏不住心事的盛灵渊又客气地道歉：“失礼了。”

&esp;&esp;宣玑：“……”

&esp;&esp;该回答没关系吗？

&esp;&esp;魔头这回的“记不清”没有水份，宣玑信了，于是觉得自己好吃亏——同样被扒光了大脑，他老人家什么都不记得，自己这边撒尿和泥的破事都一清二楚。

&esp;&esp;“什么和泥？”盛灵渊难得有几分迟疑，“唔……贵族的风尚真是高雅有趣。”

&esp;&esp;宣玑立刻把脑子倒空，决定专心当个胸肌辽阔、大脑无沟的好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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