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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2页）

&esp;&esp;可回想起来，那会他们为了躲避追杀，常常在野外落脚，吃喝拉撒——甚至侍卫们有时直接脱光了蹦河里洗涮，居然也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个女的在旁边不方便。朝夕相处，也从来没听说过谁对她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如果不是需要找她给丹离传话，人们平时好像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存在。

&esp;&esp;宣玑诡异地看了看盛灵渊，心说：人皇身边全体断袖吗？居然把一个大美女当电话答录机用。

&esp;&esp;盛灵渊：“我也不记得……”

&esp;&esp;宣玑正走神，脱口说：“你倒确实是断袖。”

&esp;&esp;盛灵渊：“……”

&esp;&esp;哪跟哪？这鸟人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些什么？

&esp;&esp;宣玑连忙往回找补：“不不不，我是说陛下守礼自持，背后连大姑娘名字都不议论，碰见帝师的女人肯定不会盯着看，没记住脸长什么样正常。”

&esp;&esp;可是玩笑归玩笑，宣玑也知道，盛灵渊一生都在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记人脸根本不用盯着谁看，擦肩而过时瞥上一眼，好几年后他都能认出来，更别说是陪他长大的女人。小时候，丹离教他们读书写字，小殿下的日常琐事都是孟夏打理照顾，这几乎是母亲的角色，可除了她十分温柔细心外，提起她时再没有别的情绪了。

&esp;&esp;她就像个绝缘的物件，身上带着某种结界，不让人们跟她产生交集。

&esp;&esp;“是影人的缘故吗？”宣玑问，“比如丹离就喜欢这样没有存在感的，影人照他喜欢的样长，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

&esp;&esp;盛灵渊缓缓地摇摇头：“我一直怀疑孟夏不是丹离的影人。”

&esp;&esp;宣玑：“为什么？”

&esp;&esp;因为……盛灵渊瞥了宣玑一眼，二十多年耳濡目染，丹离成功地把他培养成了自己的翻版，盛灵渊忌惮他、憎恨他，却也能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至今，盛灵渊的很多习惯与爱好都和丹离很像，他一直觉得，假如丹离有世俗之情，应当会喜欢热烈一些、更有生命力的人，而不是个亦步亦趋的影子。

&esp;&esp;孟夏和他在一起总有微妙的违和感。

&esp;&esp;盛灵渊：“我命人秘密关押丹离时，她正好不在，后来得到消息，她居然自己跑了，要知道，除非是主人遗命，否则影人对主人一向是生死相随的，人间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就算了，没听说过人影关系也这么不牢靠，此其一。”

&esp;&esp;“如果是丹离让她跑的呢？”

&esp;&esp;“丹离在任时，就上书说过失主的影人应当妥善处理，但那时因为你的事，他说的一切我都不想听。”盛灵渊摇摇头，“后来影人成灾，不得不处理时，全国清查失主影人用的特殊符咒和追踪术，还是他当年留下来的。丹离虽然……也不至于前后自相矛盾。”

&esp;&esp;“她要不是影人，丹离怎么会跟她形影不离，总不可能真是他老婆吧？”宣玑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妖族文字……妖族？”

&esp;&esp;盛灵渊点点头：“其实我一直在想，公主舍命献祭时，求的是什么？朱雀神像承载了朱雀一族所有的怨恨，神鬼莫测，如果我是她，我会全心全意地信他，把命交给他，不防着一手么？”

&esp;&esp;“所以你的意思是，孟夏其实是妖族公主的影人？是她留下监视丹离的？”

&esp;&esp;“我下令处理过很多失主的影人，他们会保持之前的形体，但主人死后，有时候会有一部分特征回归没有认主之前的形态——有的影人能重新融入木石，短暂变回‘影’的状态，有的影人会变得容易被人忽视，他坐在你面前，你可能都注意不到。”

&esp;&esp;宣玑立刻反应过来：“如果她是公主的影人，那就能解释天魔祭的时候，她是怎么抢在毕方之前进入神庙的——她可以融进神像里！朱雀是公主母族，所以她能造假骗过毕方。你怎么抓到她的，确定她死了吗？”

&esp;&esp;“丹离留下的追踪术，用影人的头发和血为媒，拿到这两样，只要影人露面，我们这边就能收到她的位置，”盛灵渊说，“我专门用了一整支暗卫，追杀了她四年，四年里，追踪术起过八十一次反应，但每次都慢一步，要不是她最后自己找死，擅闯赤渊，我可能还抓不到她。”

&esp;&esp;刚打完仗的时候，赤渊火还没灭，人族派了重兵把守，外圈阵法一层罗着一层，直到三千年后，那些法阵能量都差不多消耗光了，剩一点遗迹还能唬住现在异控局的后辈们，可见当时有多森严。

&esp;&esp;“她当时为什么要冒险来赤渊？”

&esp;&esp;盛灵渊皱起眉。

&esp;&esp;宣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或者，我换一个问法，她把青铜鼎和天灵遗骸拿走干什么了？”

&esp;&esp;宣玑没出生就被挖出来炼剑，他那真身说是活的也行，说是死的也没什么不对，还不如穿过的衣服有亲切感，被人拿走本来没往心里去，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毛骨悚然：“灵渊，你说追踪术一共起过八十一次反应，都在什么地方？”

&esp;&esp;孟夏是熟悉丹离的，大部分时间捕捉不到她，说明她知道怎样避开追踪术的耳目，但前后有八十一次，她露出了形迹，总不会是闲得无聊跟人皇挑衅着玩，一定是她在做什么事，顾不上隐藏。

&esp;&esp;“我不知道，暗卫只会告诉我结果，不会事无巨细。”盛灵渊飞快地说，“但暗卫出自清平司，清平司应该有存档——去那个清平司的小女妖那查。”

&esp;&esp;肖征同时接到了乌鸦传过来的消息，距离清平镇最近的异控局分局立刻分出了一支外勤，把玉婆婆这所谓“清平司旧人”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

&esp;&esp;“肖主任，找到一堆快烂的竹简，哪个是啊？这玩意谁看得懂啊！”

&esp;&esp;肖征吼道：“拍照！都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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