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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陆衍之知道她爱吃草莓,不爱吃奶油,于是尽量剔掉奶油给她吃,等她吃饱了,蛋糕全是坑坑洼洼,让人提不起食欲。
&esp;&esp;他倒好,拿起她吃过的叉子,从容地吃完剩下的。
&esp;&esp;冯惠然见状,问出几十年来的困惑:“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esp;&esp;他抽出面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不爱吃,但不能浪费。”
&esp;&esp;“对了,下个月我就七十八岁了,你要给我送什么礼物?”他习惯性握住她的手,语气里有些兴奋。
&esp;&esp;她的手,从二十多岁的白皙光滑,渐渐变得粗糙发皱,到现在变得更加瘦弱无力,他都能感觉到,每一次触碰,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把她照顾好。
&esp;&esp;过去几十年,无论他耍什么手段,甚至是央求,她都不愿意给他送礼物,最多最多就跟他说句“生日快乐”。
&esp;&esp;可是他每年都在期盼,一盼就盼到七十八岁。
&esp;&esp;听了他的话,她转过脸望向他,忍不住抚上那张和她一样布满皱纹和沧桑的脸庞,他的双眼并没有因为岁月变得浑浊,依旧清亮,深藏睿智。他对她,总是抱着期待的。
&esp;&esp;她的嘴唇上下微微张合了两下,顿了顿,似乎在纠结什么。
&esp;&esp;最后,陆衍之听到她说的,不禁皱起眉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esp;&esp;“你……你再说一遍?”喉结在颤抖,他下意识握紧她的手,怕她下一秒就离开。
&esp;&esp;虽然他握得她很痛,但她久违地感觉被人紧握在手心的感觉太好了。
&esp;&esp;“下个月,我们去领证,不会被人笑话吧?”她吐出标准的字句,清晰地再次传达自己要表达的。
&esp;&esp;活了大半个世纪,陆衍之终于可以当新郎了。两个星期后,冯昕再次来到陆家,这次还带上了单反。
&esp;&esp;今天她不是来打扫卫生的,而是给陆衍之和冯惠然两位老人家拍照的。
&esp;&esp;陆衍之在聘用她的时候就看过她的简历,知道她的特长是摄影,所以干脆叫她来帮忙。
&esp;&esp;当她好奇地问起拍什么照片,陆衍之轻笑地说了句“拍结婚照”,顿时把冯昕吓住了。
&esp;&esp;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这两位老人家竟然还没结婚……
&esp;&esp;今天的冯惠然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旗袍,颈上还戴了一条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宝石项链,脸上略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民国时期知书识礼的上流老太太。
&esp;&esp;陆衍之则是一身简单的西装,显得更加挺拔俊气了。
&esp;&esp;拍摄的地点就是别墅,两人都不讲究什么,就在别墅的每个地方拍一两张照片。
&esp;&esp;冯昕建议他们可以聊聊天,这样可以放松下来,拍的照片会比较自然。
&esp;&esp;在花园拍的时候,冯惠然坐在摇椅上,陆衍之单脚跪在一侧,勾起她颈上那条吊坠,梨型的红宝石在阳光照耀下更加璀璨清澈。
&esp;&esp;“我还以为你当时把它丢了。”他故意大喘一口气,笑得很是灿烂。
&esp;&esp;她也笑了:“当时我想以后走投无路还能拿它换钱。”
&esp;&esp;“谢谢你没有这样做。”
&esp;&esp;冯昕一边拍一边听他们说的话,感觉今天的陆老先生比以往都要开心,笑的次数更多了。
&esp;&esp;一星期后,陆衍之的生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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