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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3页）

&esp;&esp;他站在医院大门的发白的灯光里怔了半晌。

&esp;&esp;“奚哥。”陆向阳从他身边把小石子一脚踢远了，飞出去好一段才落在花圃的小水坑里，“你就是心太好了。”

&esp;&esp;陆向阳的准头很好，踢罐子丢东西都能扔个八九不离十。可惜了，这个人不打球也不踢球，不然总还能有点成绩。

&esp;&esp;医院边好像在修缮疗养区域的绿化道，因为下雨停止施工了，散落了一些碎石沙，都快让陆向阳飞干净了。

&esp;&esp;看起来等了很久了。

&esp;&esp;“回去吧。”周奚侧了身子去拉他的手，不出意外地摸到一片冰凉。

&esp;&esp;越入夜，室外的温度就越低。

&esp;&esp;陆向阳被他捉个正着，他轻微地挣了一下：“手凉，别冰着你……哎？”

&esp;&esp;周奚没等他说完，扣着他的手一起揣进了自己的衣兜。

&esp;&esp;风衣外套的衣兜正好塞进去两只手，撑得鼓鼓的，贴着体温的暖洋洋。

&esp;&esp;陆向阳被他扯得朝前踉跄了一步。

&esp;&esp;“你教我的。”周奚笑了笑，“走，暖和一会儿。”

&esp;&esp;周奚到最后什么也没说。

&esp;&esp;他从没有明确地提出过去或不去，或者什么时候去。可陆向阳依旧能极其清晰地感觉到并笃定地知道，他一定会去。

&esp;&esp;“怎么都得等你的手好点吧。”陆向阳小声地对他说，“带着伤走，不行。”

&esp;&esp;“嗯，不着急。”周奚温柔地对着他笑，“还早，真要走还得办签证。”

&esp;&esp;这些都不过是暂时的拖延罢了。

&esp;&esp;那日在泰国的旅馆里，提及父母的时候，周奚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esp;&esp;他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不太重要。

&esp;&esp;尽管就剩下一层栓着的看似可有可无的血缘关系，但“家”这个词，依然是周奚这些年来，心里最深处的渴望。

&esp;&esp;这点陆向阳比谁都清楚。

&esp;&esp;亲生父母跑到面前来哭喊着救命，照周奚这样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

&esp;&esp;陆向阳翻来覆去想得心力交瘁，他关掉了手机，把自己窝进了沙发里。

&esp;&esp;人在定夺不下来的时候总会查很多无谓的资料。陆向阳在查找白血病一类的信息时，总会有突然跳出来打广告的线上问诊服务，关不掉就算了，手滑点进去竟然还提示男科欢迎您。

&esp;&esp;“操。”陆向阳愤怒地翻了个身。

&esp;&esp;他不甘心地重新打开了手机，试着又搜索了一下“美国签证”。

&esp;&esp;周奚的伤口这几天都不让沾水，加上只剩下左手，干点什么都不方便，花在洗澡上的时间更是成倍的增长。陆向阳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心里像漏了雨的屋檐，滴滴答答散着什么。

&esp;&esp;这该死的依赖感。

&esp;&esp;陆向阳憋不住了，他翻身起来，敲了敲浴室的门。

&esp;&esp;“嗯？”周奚听见了，“怎么了？”

&esp;&esp;“你……要我帮忙吗？”陆向阳的话卡到喉头又吞了回去，“手还疼么？”

&esp;&esp;“不疼。”周奚说，“换药的时候看见结痂了。我穿个衣服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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