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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妈迟早会出来。”“你还想像扑我似的扑他们?还没靠近就被武警压地上了。我劝你赶紧回凤隐镇,嫁给那个什么牛的再生个娃挺好。”倏地,商夏攥着拳头靠近窗沿:“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了生诚诚我差点难产死掉,我要存心不让孩子认祖归宗又何必起名宗立诚?!”“这就是你狡猾的地方,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再领着孩子来见我,然后告诉我,这孩子是我的,得帮你如何如何。”宗海晨完全不为所动。“难道十月怀胎、受尽磨难就是为了利用孩子要挟你?我有这么卑鄙吗?!”啪地一下,叉子狠狠丢进面桶里:“你干得卑鄙事儿还少怎么的?!实话告诉你,自打我让你离开这里的那一刻起,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记忆在他们脑子同时流转,她为了救她哥出狱,不惜让宗海晨陷入瓷器二度毁坏的困窘,如果他当初编造的故事是真,那当时非得急得火上房。宗海晨怒火冉冉,试问,如果你真爱某人,会像商夏那样不顾爱人的事业与颜面一意孤行吗?“在那件事上我是过于自私,对不起。”迟来的道歉,所幸有机会说。宗海晨嗤之以鼻:“从柴小姐口中说出来的‘对不起’真不值钱。”商夏心中一惊,愣是半天接不上话。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曾告诉他的女人,可信度等于负数。商夏见他要走,伸长手臂拉住他的手肘:“请工人回去吧,你去洗澡,我来打扫。”这才是宗海晨明明烦她还留在客厅的原因,担心外人随便移动他的东西。宗海晨很讨厌被她了解,可她就是知道自己现在很想洗澡,又碍于外人在场只能拘着。送走清洁工,宗海晨终于感到自在,但迈进浴室前又停了下步伐,警告自己——商夏不止是外人还是随时会算计他的骗子。而商夏,环视阔别已久的住所,长嘘一口气,挽起袖口开始打扫。根据宗海晨目前的态度来看,想见到儿子必然困难重重,不过她在离开家之前已有心理准备,毕竟当年误会太深。她边擦桌椅边注意座机,刚欲拿起听筒给宗家父母打电话,惊见宗海晨推开浴室门,说:“你可以打,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通。”商夏惊慌失措地撂下听筒,继续卖力干活,不过心思全在孩子身上。待宗海晨洗完澡,一杯清茶已放在茶几上,商夏小幅度抬起眼皮:“诚诚从没出过山镇,一下子把他带进大城市应该很慌张吧?”“我的儿子适应能力必须强,过不了几天连平板电脑都会用了。”他抿了口茶,倚在沙发上看电视。商夏正爬在地上擦木地板,蹭蹭蹭,蹭到他旁边:“爷爷奶奶喜欢……诚诚吗?”“亲孙子当然疼。”商夏抿抿唇:“那诚诚……头上的伤没事了吧?想我了么?”宗海晨斜了她一眼,爱答不理地侧躺在沙发上。商夏看他没反应,只得暗自一叹移到别处继续擦,等整间屋子收拾完,天都黑了,阳台上挂满床单衣裤,一阵洗衣粉味儿飘进窗沿,宗海晨竟然不自觉地回味一番。他还是那句话,男人对女人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回到家的时候,屋里弥漫着人气儿就足够了。商夏做好晚饭才去洗澡,但是她所携带的衣裤全被雨水浸湿,并且泛起一股潮乎乎的怪味。所以她在洗澡前自行取来一件宗海晨的衬衫。宗海晨坐在桌边吃饭,目光一扫看到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她。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大衬衫,赤着一双长腿拐进厨房。死丫头片子,又想整色诱这招?俄顷,她盛好米饭坐过来,湿漉漉的长发垂在胸前,在夹菜的动作之间,显露出若隐若现的性感曲线。嗯,是性感,或许是生子的缘故,她的身材已从少女阶段攀升魔鬼阶梯,一颦一笑无不透些许妩媚妖娆。宗海晨倒抽一口气,奶奶个腿的,这招果然对他很有效。商夏不知道他歪着头在想什么,从他手边拿起空碗准备盛汤之际,宗海晨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导致商夏重心不稳整个人扑向他眼前。顿时,一阵酥麻袭遍她的全身,因为宗海晨正隔着衬衫用嘴唇磨蹭她胸部的最顶端。商夏缩了肩膀,想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但动作没有他快,腰际被死死搂住拖离地面,眼瞅着距离床越来越近,商夏一把攥住书柜边缘。“你,你不让我见诚诚就别碰我……”“早就料到你会用这招儿,”宗海晨的声音已有些沙哑,迷蒙的视线里多出一丝狡黠,阴森森地说:“不让碰?那你就给我搬出去。”虽然他们的需要不同,但是商夏不得不承认也在想念他的怀抱,挣扎着,缓慢地松开抓抚物,顺着他的脚步一同陷入松软的床铺。……他们的身体贴得这么近,心却在千里之外。商夏感觉到了,几乎没有前戏便进入正题,最重要的是,从开始到结束,他没有吻她。“让我见见诚诚,我真的很想孩子。”她对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宗海晨轻声恳请。宗海晨支起双臂,注视那一张让他百般讨厌又百看不厌的俏丽容颜,讪笑道:“死心吧,柴商夏。如果你固执己见,我会把儿子送到国外去。”话语刚落,他翻身下床,不一会儿,客厅传来关门声与远去的脚步声。商夏滚了滚干涩的喉咙,一行泪滑落眼角,她知道,他去看诚诚了。46、“公关”是做什么的?宗海晨一晚上没回来,商夏也没躺在床上直接睡。她挪回最初来到宗海晨家时睡的沙发,虽然心事重重,但神经支撑不住,沉沉地进入梦乡。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本以为她要在相思中度过余生,没想到还是回来了,除了在诚诚的问题上表示不满之外,心理上的包袱差不多卸下大半,不用再用谎言应付宗海晨,更不用利用他的关系替哥脱罪,或许这就是命中定数,不纯粹的示好与接近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明天先去监狱看哥,孩子的事再想办法。……监狱有规定,每月只能探视一次,聊天时间不能超过三十分钟。商夏坐在会接见室里焦急等待,见哥疾步走来,几日来初次发自内心地笑了。“怎么瘦成这样?”她刚要抚摸大哥的脸颊便被狱警制止。商秋摸了摸几乎是光头的脑瓜顶,不管在背后吃了多少苦,但在亲人面前不会显露半分:“没瘦,都变成肌肉了呵呵,你写的信我都收到了,大外甥的照片也看到了,那双大眼睛长得像你,让哥有烧在瓷器上的冲动,对了,你最近过得好吗?”他见妹妹脸色极差,不免担心。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宗海晨选择隐瞒分手事实,商夏当然也是,她写信告诉哥,宗海晨陪他回老家产子,因为那里山美水美空气好,有利于孩子的健康。商夏将五百元钱塞进哥的手心,笑盈盈地说:“哥别担心我们都很好。今天出门匆忙没带多少钱,先凑合着买点喜欢吃的。”商秋知道妹妹嫁给宗海晨肯定不缺钱,可是也有疑点,自从她混进看守所食堂工作那会儿便没再添新衣裳,每当商秋问起这事,她总是说旧衣服穿着舒服。今天也是,穿在妹妹身上的这套衣服貌似是手工缝制的粗布衣裳:“妹,你实话告诉哥,宗海晨有没有为难过你?”“这话怎么说?”商秋想了许久,说:“不瞒你说,宗海晨前年来监狱看过我。”商夏眸中一惊,又故作若无其事地问:“哦,你们聊什么了?”“也没聊什么,他取出一只破损的青花茶杯让我看看能否修复。我一看你没来就说修不了,于是他又走了。”商夏自然知道是那只被她蓄意破坏的茶杯,定睛思忖片刻,一巴掌打在商秋的肩头:“你傻啊,他主动找你修复瓷器就是有意帮你减刑,难道你宁可在监狱里吃苦也不想出去?”没错,虽然不明白宗海晨这样做的目的,但肯定不是陷害。不要问她原因,就是坚信这一点。“……”商秋挠了挠发根:“如果是你开口我当然要帮忙,可是宗海晨只字不提你的近况,我哪知道他会不会再次试探你。”商秋早就把宗海晨找自己谈话的事告诉商夏,还提醒商夏千万别关心则乱动起歪念头。然而他有所不知,那时的商夏已然被扫地出门。“哥,今天我就给你交个底儿,宗海晨不能完全确定哥有烧造本领与修复手艺,至于柴……”话未说完,商秋见狱警还没走远,急忙捂住妹妹的嘴:“嘘,别提那字。”商夏点下头,继续说:“祖训中提到传承者宁可死也不可泄露仿造术,但鉴定技术与修复手艺就是让子孙后代用来家养糊口用的,我知道哥不喜欢受束缚也不愿意替他人工作,不过如果是为了生存,故宫博物院必然是最好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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