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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住唇，心里挣扎得厉害，不知该不该上前。他的眼神里却没有渴望，大约是不想难为她，很快垂下眼，没有了声息。众人一阵慌乱，再三唤座上，他不应他们，想是晕厥了。放舟对莲灯疾呼，&ldo;快收拾出一间屋子安置国师。&rdo;莲灯方寸大乱，还是府里长史拿主意，把人就近引入了厢房里。她站在那里失神，弗居慢走半步，捡起了散落的丹书铁劵拼凑，都是徒劳。她垂下两手怅然，&ldo;这下完了，再也没有希望了。&rdo;连仅存的半部也毁了，所以他的死无可挽回。莲灯手足僵直，颓然跌坐在地上，弗居道：&ldo;殿下当真对座上一点旧情都没有了？&rdo;她失魂落魄，缓了很才勉强站起身，蹒跚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ldo;传医官为他治伤吧，养好了早些回神宫，免得被人说闲话。&rdo;弗居没想到她这么绝情，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应答。她没有去看他一眼，同昙奴相携着往后院走，弗居情急，高声道：&ldo;即便座上因今日一战殒命，殿下也不在乎吗？&rdo;她脚步略顿了下，到底没有停留，还是缓缓去了。☆、昙奴说：&ldo;你当真不去看看他吗？他似乎伤得很重，前不久刚被你扎了一簪子，这次必定新伤旧伤一同发作了。&rdo;她在锦垫上坐下，出了一会儿神，抬头问她，&ldo;他会死吗？&rdo;昙奴灰心丧气，&ldo;死不是早晚的事吗！&rdo;&ldo;《渡亡经》没有了，就算宁愿他缺失一魂一魄，他也回不来了。&rdo;她站起身，在地心茫然打转，&ldo;还有两个月……&rdo;昙奴看她这样也不忍，温声道：&ldo;你自己的心，自己不知道么？究竟还爱不爱他？爱他就去看看他吧，珍惜剩下的时间，别留到将来后悔。&rdo;她走了，莲灯还在无措地盘算时间，越算越觉得心惊。回到灯下独坐，窗扉洞开着，夜色寂静。偶尔有幔子飘拂起来，她转头看，满帘风月。该不该去看看他？就像昙奴说的那样，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可是她心里的结怎么解？有时候想想，自己一路委屈受过来，也不在乎多一回。然而想起她的宝儿，实在难过得无以复加。她怨恨他，也怨恨自己。是她太冲动，如果再等一等，也许就好了。但没有这场风波，她何时能够见到他？又能够忍受多久的煎熬？所以因果循环，彼此都有错。她的心还不够硬，见他一次次受伤，慢慢那些恨都瓦解了。她只是放不下面子，而且心有不甘，仿佛对他的惩罚还不够，就是想要继续折磨他。她没有去看他，不敢看他虚弱的样子。宫中派了侍御医来，都是替皇帝看病的人，医术很靠得住。她未踏进厢房，只在墙外拦截那些医官。问国师伤势如何，侍御医叉手道：&ldo;国师伤了内脏，且毕竟……有了岁数，愈合起来很缓慢。&rdo;有了岁数……他的相貌不变，肌体的年龄已经老迈，所以自愈能力几乎没有了。她站在那里大泪滂沱，把侍御医弄得惊恐万状，一叠声道：&ldo;是下官该死，下官无能，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医治国师，请殿下放心。&rdo;她摆了摆手，&ldo;去煎药来吧，国师等着用呢。&rdo;侍御医长揖行礼，躬身退了出去。她背靠墙头，冰冷的寒意穿过衣料渗透进脊背，不由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天，天色苍茫，像烧坏的汝窑盏托。一群鸽子飞过去，翅膀啪啪煽动着，很快冲上云霄。她十指扒着墙头，心里木木的，不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办。他留在公主府，翠微也来探望他，在院外和她相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打定主意要与她商谈的，先按制对她行了一礼，然后请她借一步说话。莲灯虽然不喜欢她，但上门是客，也没有刁难她。请她入偏厅里，比手请她喝茶，&ldo;夫人有话不妨直说。&rdo;翠微道：&ldo;上次你来神宫，我出于私心阻拦你们见面，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变故，实在是我始料未及。现在同你赔罪，我想你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所作所为的确不可饶恕，师兄念及旧情没有废我修为，把我逐出了神宫，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我人虽不在神宫，心却留在那里了。昨晚师尊同他的对决我都知道，丹书铁劵毁了，师尊魂魄被打散，无主的躯壳在外游走总不好，我将他送回神宫安置了。眼下最要忧心的是师兄，他时日无多，你可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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