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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也不知道那小子又是哪跟弦搭错了,非得叫他来这么个破地方喝酒。
&esp;&esp;不少谈天说地的人们捕捉到门口一道修长凛然的身影,纷纷瞟眼去看。
&esp;&esp;全场头发剃那么短的也就一个,顾飒明很快找到位置,阔步走了过去。
&esp;&esp;“我倒想知道,不来会后悔一辈子的事究竟是件什么事,结果就看你一个人在这玩手机玩得起劲?”
&esp;&esp;施泽还没反应过来,亮着的手机瞬间被从身后出现的一只手给抢走,他跟着抬头:“哎,快还给我,有事正要汇报。”
&esp;&esp;“汇报什么,”顾飒明浑身卸了点劲儿,说话也不用斟酌,他把手机还给施泽,转身拉了对面的椅子坐下,“汇报你休了假天天就往酒吧里钻——”
&esp;&esp;眼神自然而然地望出去,顾飒明坐还没坐稳,上身微倾着,一天之内便第二次毫无防备地和祁念撞上了。
&esp;&esp;虽然遑论一辈子,但他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件没来一定会后悔的事。
&esp;&esp;施泽瞧他那样,眼珠朝后瞥了一下,憨厚地不敢扭头似的,低声说:“这下你懂了吧!我今天也吓了一跳,居然你弟居然回国了,而且还跟徐砾在一起。”
&esp;&esp;顾飒明闻言移了移眼睛,扫过祁念身边的人,徐砾好像也很诧异,扭头却见祁念早已垂下眼,他怔然一瞬,才缓慢地朝顾飒明点头。
&esp;&esp;哪怕不是同桌,座位相隔也实在太近,相差六年,所有人都已改头换面,不再是可以借着统一校服掩饰差距的少年,他们觉得自己没变,却又觉得变得彻底,汹涌澎湃全压在冷静的面庞下。
&esp;&esp;四人之间曲曲折折、影影绰绰的关系令这一小块的氛围格外凝滞,只差面面相觑。
&esp;&esp;徐砾对当年他休学之后发生的事全然不知,而拎出在云城市一中最后的那段日子,只谈顾飒明和祁念,想来想去也认为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esp;&esp;徐砾得回去继续工作,离开时神色忧心不解,却被祁念起身叫住了。
&esp;&esp;“我,这里有点冷,我想换一个座位。”
&esp;&esp;“那边还有空位子。”
&esp;&esp;此时徐砾仅从余光里都知道,顾飒明那束逼迫得紧的目光投了过来,他有些意味深长地抿起嘴角,还是迅速带着祁念换了地方。
&esp;&esp;顾飒明看着祁念逃离到了离他更远的角落,扣在桌沿的手指使了使力。他嗓子发哑,居然想再抽根烟试试。
&esp;&esp;“怎么回事,”施泽顾不得眼巴巴望着台上了,颇为惊讶地说,“你这和剧本不符啊?”
&esp;&esp;顾飒明扬手叫来服务生,回道:“什么剧本?”
&esp;&esp;“祁念当年不是被你爸送出国了吗?这么多年没见,怎么见不到的时候愁眉苦脸,见了你怎么都没点反应?”
&esp;&esp;“喝什么?”
&esp;&esp;顾飒明把酒水单扔给他,身体往椅子后背一靠,才说:“已经见过了。”
&esp;&esp;施泽边跟服务员点单,边抬眼瞅台上,边皱眉愣了愣,脱口而出道:“他不认你了?”
&esp;&esp;顾飒明明显被他这几个字刺激到,顿时冷了脸。
&esp;&esp;“可那也不是你的错啊,长辈之间的恩怨,不然谁愿意和自己的弟弟一别就是六年,这都第七年了,尤其你对弟弟好得跟什么似的。说起来真是奇怪,当初你不也那么讨厌祁念么,可从很早开始,对比顾飒清,谁都看得出来你明显更喜欢祁念,”经过复读一年、几年军校和如今的基层部队历练,施泽已然算是从里到外的脱胎换骨,身板、气质和声音都沉淀不少,就是在熟人面前话多的毛病依旧没改,“难道血缘关系真有那么神奇”
&esp;&esp;施泽怕了顾飒明那眼神,心虚地摸了把后脑勺:“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吧,解释清楚,再多相处相处不就好了,毕竟是亲兄弟,不像我”
&esp;&esp;他说着说着噤声了,心想哄弟弟还不好哄?
&esp;&esp;不像他,好不容易找着人,好不容易休次假,要不是他今天横了心进来,徐砾连窗户口都不让他站,远远看看都不行。
&esp;&esp;点完了单,顾飒明撩起眼皮问:“这回休多久?”
&esp;&esp;施泽僵硬地挪了挪左手手臂,挺直坐着,叹了口气:“二十天。”
&esp;&esp;见顾飒明递去询问的眼神,施泽连忙笑了笑说:“前段时间出任务的时候受了点伤,已经好全了,莫名其妙还立了个二等功。”
&esp;&esp;顾飒明说:“那你还点酒,灌我的?”
&esp;&esp;“我哪敢,”施泽装模作样道,“心里有伤,得喝点儿。”
&esp;&esp;顾飒明哼笑出声,不动声色地往另一边角落看了眼,便彻底移回了目光,将手机摆在桌上。
&esp;&esp;没过多久,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给他们开瓶倒酒。
&esp;&esp;施泽怕顾飒明屈尊被他叫来了这儿,等会嫌弃个没完,特地点的酒水单上最贵的红酒,弄得那服务生一碰着他们这桌就喜气洋洋的。
&esp;&esp;顾飒明背对舞台坐着,谁也不看,专心喝酒,像极了心里有伤的人。反而对面施泽的眼珠子一直就没消停过,顾飒明挑挑眉,怒其不争般道:“把你那眼睛收收,现在你但凡拿出高三一半的傻逼劲,也不至于被掰弯了六七年还没把人追回来,光看着有什么用,看着看着就成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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