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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祁念咬了咬口腔内壁,不怎么走心地问:“那家长会怎么办啊?”
&esp;&esp;“家长会?”
&esp;&esp;“就是星期五”祁念说着说着神色变了变。
&esp;&esp;他知道顾飒明不可能把这件事忘了,不由得多想,想来了一片乌云从头顶过境,猝不及防挤走了许多的、短暂的好心情。
&esp;&esp;他怎么会拿顾飒明和自己相提并论呢。
&esp;&esp;顾飒明和祁念没有什么重叠的地方,不需要担心祁念所担心的问题。
&esp;&esp;祁念掩饰着说:“没关系的,我随便说的。”
&esp;&esp;顾飒明听他说得乱七八糟,追问道:“什么没关系?随便说了什么?”
&esp;&esp;祁念慢慢张嘴:“你应该不用担心这个我就更不用了。”
&esp;&esp;说完祁念勉强地做了个轻松的表情,可他发现顾飒明并不说话,还是直视着他,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家长会阿姨会去的吧。”
&esp;&esp;顾飒明闻言皱起了眉,他低估了祁念的敏感程度,也高估自己能给祁念带去的安全感。
&esp;&esp;作为一个在所有人眼里“生来优秀、不需要有烦恼和所谓”的人,顾飒明从不用求得人爱,反而会因为来自四面八方的爱太多而产生困扰。
&esp;&esp;但他也不会因此有多少困扰。
&esp;&esp;拒绝掉数不清的告白对顾飒明而言属于小事一桩,那些人无论是闹着玩的、不信邪的,还是动了真心的,都没有区别。
&esp;&esp;是别人喜欢顾飒明,又不是顾飒明喜欢别人。
&esp;&esp;他会回祁家,也是祁家需要他,而不是他的需要。
&esp;&esp;可喜欢顾飒明的祁念不是这样,顾飒明拥有的许许多多,是祁念包括其他人都无法拥有的,可顾飒明包括其他人都能拥有的那一部分,祁念也没有。
&esp;&esp;——如果祁念什么都没有,那还有哥哥。
&esp;&esp;然而目前看来,这个哥哥做得不怎么样,他的弟弟有了哥哥也没过得多好,直接间接被伤害过很多次。
&esp;&esp;顾飒明忽然想起祁念第一次对他说“我喜欢你”的那晚,他明知道祁念是在回避,也放任人出去了,自己还在病房里待了很久。
&esp;&esp;那时候祁念真的在厕所吗?在想些什么?会嫉妒吗?
&esp;&esp;以至于祁念会在那个晚风徐徐的晕车又狼狈的夜晚,坐在石板凳上,言语冷淡,笃定顾飒明不会喜欢他,只喜欢曾经的父母和弟弟。
&esp;&esp;时间流逝到此刻,他们之间除了几个实质性的吻,顾飒明也没给过别的,他在祁念眼里依然是个有退路的人——家长会何瑜不在还有养父母,不想亲他了就还是哥哥,甚至不要他这个弟弟了也谈不上损失。
&esp;&esp;“家长会她不去,”顾飒明直截了当地说,“不过确实不用担心,有没有家长去开家长会并不要紧,明天去办公室跟超哥说一声就可以了。”
&esp;&esp;祁念愣了愣,像是不敢相信:“是吗”
&esp;&esp;顾飒明却不再继续跟他讨论,只让他先专心吃饭。
&esp;&esp;祁念默默咬唇,塞了一块新鲜的绿蔬菜梗到口中,闭着嘴巴咀嚼,理顺了听到的几句话后,少了些丧气。
&esp;&esp;俩人在刘妈过来收拾前就上了楼。
&esp;&esp;顾飒明手十分自然地搭在祁念肩上,捏着他温温软软的耳垂,他们沿着蜿蜒的楼梯走得悠闲,顾飒明开始说话:“其实现在家长会最应该担心的人不是我么?”
&esp;&esp;祁念不解,抬头时却被顾飒明未松开的手指轻轻扯着耳朵,顿时羞赧地低下头,小声道:“什么?”
&esp;&esp;“虽然不怎么要紧,但全班同学都有家长去,”顾飒明懒声说,“就你哥哥没有。”
&esp;&esp;“我也没有啊。”祁念蹙了蹙眉,微微偏头。
&esp;&esp;顾飒明垂下眼,手拖着他的下巴,严肃地问:“我不是人么?”
&esp;&esp;祁念满头云里雾里,不知不觉就跟着顾飒明走到了对方房间门前。
&esp;&esp;脚下已经铺上了厚实的地毯,印着简约大气的浅色花纹,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呼呼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祁念也不知道该不该提出回先回自己房间的提议,还是回答眼下顾飒明这个难答的问题。
&esp;&esp;“我能不能去给祁念开家长会?”顾飒明边笑着问边推开了门。
&esp;&esp;祁念心间颤了颤,跟在顾飒明身后走进房间,转手把门轻轻合上。
&esp;&esp;屋内的壁炉在进入冬天后第一次燃了起来,祁念盯着看了会儿,跳跃闪烁的火焰撞入瞳仁里,木柴燃烧时噼啪作响,烘烤出一屋子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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