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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3页）

&esp;&esp;他的篮球恰巧落在我脚边，他也瞄到了我，我们四目相对。我紧张得动不了，他对我笑了笑，继续打他的篮球了。

&esp;&esp;我不停在解读那个笑容的用意，脸红得快烧起来。

&esp;&esp;明确地感到他对我不同，我变得大胆，开始主动试探。

&esp;&esp;我向他借橡皮。他直接借给我了，而且都没管我要回来。偷偷地，我用圆珠笔在他给我的橡皮上画了爱心。

&esp;&esp;第三次模拟考，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esp;&esp;老师为了激励大家，将会在考试后，重新安排座位。按照成绩排名从高到低，选择自己想跟谁同桌。所以，只要考得够好，我就能坐他旁边，和他关系更进一步。

&esp;&esp;高考后，他应该不会呆在这个小小的镇子了，这是我仅有的最重要的机会。

&esp;&esp;为了抓住这个机会，我选择了作弊。

&esp;&esp;不幸的是，我在考场被老师抓个现行。

&esp;&esp;作弊，失败了。

&esp;&esp;整个世界的大雨，落到我的身上。

&esp;&esp;教师办公室里，老师不断地盘问我家长的联系方式。我如实地告诉她，那两个我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esp;&esp;她拨过去，一个电话不通，一个电话空号。

&esp;&esp;老师被我气坏了：“你家没来大人，作弊的事就不算处理，你也不准回来上学。有谁在你们家能管事的？我不信了，没有一个大人能管管你？你作弊的事，必须让他们知道！”

&esp;&esp;是啊。我也这么想着：哪怕有一个人来找我，管管我……

&esp;&esp;哪怕有一个人，都好。

&esp;&esp;学校的大家用嘲笑的视线，驱逐了我。

&esp;&esp;我再也没有脸面坐在教室，于是溜出了学校。

&esp;&esp;溜回，我堆满垃圾的家，溜到，不跟我说话的亲人身边。我严严实实地关上门，才感到安全。

&esp;&esp;就这样呆了一个月。

&esp;&esp;某天，奶奶瘦干干的手掌变得冰凉，我固执地把它放在我的头顶。

&esp;&esp;奶奶的手无力地垂下，我一遍一遍地喊她。

&esp;&esp;她的眼眶凹陷着，身体散发腐烂的气味。

&esp;&esp;我知道她已经不在了。

&esp;&esp;可是我没有办法，失去奶奶。

&esp;&esp;把奶奶留在家里，我锁上门，头一回去找了爸爸。

&esp;&esp;爸爸家住在一条没灯的巷子尾。我等到他时，他喝得醉醺醺，我喊他“爸爸”，他也没把我认出来。

&esp;&esp;我跟在他身后，他两眼发昏，嘴里哼着歌。

&esp;&esp;“爸，能不能回家一趟啊？”我不依不饶。

&esp;&esp;爸爸脚步虚浮，回头让我滚。

&esp;&esp;我继续说：“爸。奶奶死了，该怎么办呢？”

&esp;&esp;他终于回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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