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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3页）

&esp;&esp;见她没有申辩哀求，司马邳怒火更炽，让人把榻上被褥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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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路遇

&esp;&esp;内侍一路将卫姌送到大殿外的广场，停住脚步道：“卫小郎君自去吧。”

&esp;&esp;卫姌刚才远远就瞧见地上整齐用布盖着的尸体，入夜了还有侍从正抬着往外搬运，另有内侍提灯站着，夜风如诉，摇曳的灯火映照着地上一团团的裹布，场面阴沉可怖。

&esp;&esp;卫姌抽了一口气，身上发凉，在广场扫了一眼后想起家里的牛车不在，蒋蛰傍晚时被她遣回家，明日才会再来。她问内侍可有牛车，内侍摇头，婉转说了句如今宫中所留人手不多。卫姌皱眉犯愁，刚惹恼了司马邳，眼下回去求他不定要受什么刁难。

&esp;&esp;她在殿前吹了会儿的风，忽然想起豫章士族今日来援的人还留在行宫，托内侍去问一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罗弘就匆匆赶来，卫姌告诉他难处。罗弘立刻叫人备了牛车，送她到行宫门外，道：“玉度今日能与琅琊王殿下同历磨难，是天赐机缘，可莫轻易错失了。”

&esp;&esp;罗弘是个人精，只看她如此深夜匆忙离开，就猜到里面有些缘由。

&esp;&esp;卫姌轻轻叹了口气，道了声谢，叫牛车起行。

&esp;&esp;回到家中，惊醒了惠娘和婢仆，别个都觉得原告知不回来却突然返家有些奇怪，只有惠娘如释重负，悄悄对卫姌道：“幸而小郎君回来了。”

&esp;&esp;卫姌打发了众人，躺下闭眼，一时却难以入睡。司马邳今晚有意亲近，她能感觉到。但他性情乖戾，变化无常，让人难以揣摩，前世司马邳中毒而亡，背后牵扯极多。卫姌今世只想保全家族，权衡再三，还是觉得距离他远些更好。刚才被司马邳呵斥离开，她心下还有些惴惴不安，如今再想，确定从长远来看也并非坏事，这颗心便渐渐落回实处。

&esp;&esp;这一脚睡到城内风声鹤唳，连百姓都察觉出不同寻常。

&esp;&esp;卫姌去赵府听课，结束后与赵霖私话拜别。赵霖对这个年幼的弟子十分满意，拿了两卷书给她，还有一卷亲笔书贴，字迹苍劲有力，锋锐如刀，是刚劲一派的笔法。他勉励卫姌，虽然来豫章才短短半载，却已声名鹊起，雅名传遍江州，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些极是不易，且卫姌为人宽厚，对戚公明提点帮助之事在豫章寒门士子中也有流传，令寒门士子对她也颇有好感。

&esp;&esp;赵霖道：“若你是在江州定品，定能擢取无疑，如今回到江夏，还需看中正官的喜好，但你岁数还小，再过三年也是不迟，以你才貌，日后定为上品，扬名天下并非难事。”

&esp;&esp;卫姌知道赵师言下之意，是劝她将此次视作历练，一片苦心她自有领会，再三话别后才离开。

&esp;&esp;离开赵师书房，卫姌再与同门告别，她头戴小冠，轻袍缓带，同门士子无不私下暗赞叹她丰仪出众，近些日子还有不少士子学她穿戴。罗焕邓甲几个邀她饮宴。这晚卫姌在灵犀楼请他们吃了一场，罗焕偷偷告诉她，他伯父下月就要去庐陵任太守，罗弘也得了官职。

&esp;&esp;“听说在行宫你也立了功，琅琊王却只赏了钱帛金银，玉度你莫非得罪了殿下”罗焕问道。

&esp;&esp;卫姌并未说任何抱怨之语，只诚心恭贺他一番。

&esp;&esp;邓甲私下送了她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问她何时回来。

&esp;&esp;卫姌笑着道应是全听家中安排。

&esp;&esp;一众小郎君在灵犀楼前道别，邓甲拽了拽她的袖子。卫姌当他有话说，歪着头看去。邓甲欲言又止，灯火下似有些醉了，两颊酡红，低声道：“玉度在外需小心，如今……盛行断袖，你生得好看，切莫大意了。”

&esp;&esp;卫姌面色复杂，半晌回答一声，登车离去。

&esp;&esp;应酬两日，与同窗士子都正式告别过，卫姌吩咐家中收拾行囊，这日空闲，她将回江夏的准备告知黄芷音。

&esp;&esp;家中的动静黄芷音心中自然有数，她淡淡一笑，问道：“小郎君这次去可要将怀绿凝雪带上”

&esp;&esp;卫姌摇头，她这次出发的日子比原定的日子更早，日子宽裕，她打算轻车简行，只带惠娘荆乌还有蒋蛰和侍卫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