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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虽说每个人多少都会有两面性，私下是一副样子，社交场合又是另一副样子，但大多数人的这两副样子是有十分清晰的界线的，大家很自然地便懂得该在怎样的场合用怎样的面孔。然而摩川的界线却很模糊。

&esp;&esp;他好像在努力抹杀自己本来的人格，通过隐忍、克制、伪装，从而树立起一个符合大众认知的“频伽”的形象。

&esp;&esp;“五浊恶世，人活着哪有不累的。”他巧妙地回避了我的问题，往前又走了百来米，转进一个不起眼的小院。

&esp;&esp;我一看门口挂的牌子——“棚葛卫生院”，到地方了。

&esp;&esp;卫生院小小一间，不比海城的公共厕所大多少，连外立面都是同种风格，贴着简约的白瓷砖，里头就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坐诊。

&esp;&esp;老大夫跟大多数层禄人一样，留着一头长发，没有简单地扎在脑后，而是编成一股股小辫儿扎成一束垂在身侧，潮味十足。他本来坐在柜台后听广播，见有人进来了，随意地看一眼门口，看到我时还没什么，一等视线移到摩川身上，脸色立马变了，忙不迭从柜台后绕了出来。

&esp;&esp;「频伽，您怎么来了？」

&esp;&esp;摩川抬起右手，让他看袖子上的血迹：「不小心受了点小伤，血已经止住了，你再替我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esp;&esp;老大夫大惊失色，连忙让摩川坐下，小心解开了他手臂上的“止血装置”。

&esp;&esp;层禄人的冬季长袍十分厚实，频伽的袖子在厚实的基础上又加上宽大这一项，有些碍事，摩川便干脆将整只胳膊从白袍里脱出来，方便大夫检查伤口。

&esp;&esp;他里头穿的是一件窄袖内衫，也是纯白的，此时已经被血染红了半截袖子，又因为压迫止血的关系，布料与伤口发生粘黏，哪怕老大夫再小心，轻轻一撕，那伤口便再次涌出鲜血。

&esp;&esp;可能是衣服厚的关系，替摩川挡掉了一些力，袍子上划开老大一个口子，手臂上的伤口却不算长，十公分左右，也没有很深，就是血糊糊的看着吓人。

&esp;&esp;我捏着两个土豆，有些头晕，又强迫自己不要移开眼：“大爷，你们这儿有破伤风针吗？”

&esp;&esp;「什么？」

&esp;&esp;老大夫听不懂夏语，有些茫然地看向摩川。

&esp;&esp;「你管你包扎，别理他。」摩川面不改色地说道。

&esp;&esp;老大夫听话地点点头，之后果然都不再搭理我。

&esp;&esp;手里的土豆已经不是土豆，是我的压力球，我做了个深呼吸，捏着两个土豆转身就走。

&esp;&esp;两个人谁也不在乎我，自然谁也没叫住我。

&esp;&esp;我一路跑回研究院，问严初文要了车钥匙，再把口袋里的苹果、手里的土豆都给了他。

&esp;&esp;“你这……你这东西哪儿来的？不是，你去哪儿啊？”他捧着满怀的蔬果，一脸懵地看我钻进车里，发动引擎。

&esp;&esp;我降下车窗，问：“最近的三甲医院在哪儿？”

&esp;&esp;“三甲医院？你怎么了要去医院？”一听“医院”，严初文紧张起来。

&esp;&esp;“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回来再跟你细聊，你先跟我说在哪儿。”

&esp;&esp;“最近的三甲医院得去市里，离这儿一百多公里呢。”严初文将医院的名字，以及从厝岩崧出发大概怎么去跟我说了下。

&esp;&esp;路况好，走高速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

&esp;&esp;“行，那我走了。”设置好导航，我挥别严初文，直接开着车去了卫生院。

&esp;&esp;回到卫生院的时候，老大夫刚给摩川包扎好伤口，他一个赤脚医生，平时看看小毛小病还行，缝合这种技术活就实在爱莫能助了。

&esp;&esp;我一掀开帘子，就听到他也在劝摩川去大医院看看，言语间透着浓浓的心虚，似乎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医术。

&esp;&esp;我一进去，两人同时看向我，摩川外袍穿到一半，就那么定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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